借宿原来别有缘 纵私图利置田园
讵料狼心遇虎肺 新桥河畔已逢冤 曲阿之东乡〖曲阿,即丹阳县。〗,有冷甲者,家贫无行。尝于薄暮,有客投宿其家,赠遗颇厚。居数日与冷妻私,利其资。知而故纵之。旋别去,去半月,复来。出金珠玉帛甚伙〖伙,音火,多也。〗,以若干予冷置田宅,余以授其妻,令窖而藏之〖窖,音教,掘地藏物曰窖藏。〗。自是往来频数,冷以此致殷阜〖殷阜,富也。〗。
居久之,踪迹颇露,知其为盗,冷亦不以为嫌。后忽数月不来。一日有急足至,以客书授冷,则以行劫吴中巨绅家,遭捕入吴县狱,招成矣。幸非首盗,能善为谋,犹可免一死。嘱冷速携银至苏,代为经营,情词哀恳。冷得之,密与其妻谋。恐活之为终身累,因星夜携银至苏。见盗,绐以设法代谋〖绐,音殆,欺也,骗也。〗,必可得当以报;而阴行贿以实其罪。转自从犯移作首盗,立决之。
盗死后年余,冷入城与数人偕行新桥河畔,大叫曰:“彼来矣!”又曰:“彼持叉叉我矣!”号呼倒地而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