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云:
子母依然相认会,刘妃妒忌竟遭刑。
包公名誉传天下,于此方知国法明。
话说包公既斩了王御史,即日以其赃物具奏于天子。仁宗见赃证,沉吟不决,乃问:“此金宝谁人进用的?”包奏云:“臣访得却是刘娘娘宫中使唤徐监宫送去。”仁宗乃宣过徐监宫问之。徐监宫难以隐讳,只得当殿招认:“是刘娘娘所遣,不敢违阻。”仁宗闻说,龙颜大怒云:“既是我亲母,何用私赂买嘱于王御史?其中必有缘故。”乃下敕发配徐监宫边远充军,着令包公拷问郭大使因依。
拯领旨回转南衙,以郭大使加刑究问。郭槐苦不肯招。包令押入牢中监禁,唤过董超、薛霸二人,吩咐道:“赏尔酒食,汝二人用心去密察郭槐事因。”董超道:“相公不必忧虑,小人自有计较得他个明白来回报。”二人径入牢中,私开了郭槐枷锁,将过一瓶好酒与之饮,因密嘱云:“刘娘娘传示,着你不要招认,事得脱后,自有重报。”郭大使不知是计,饮得酒醉了,乃云:“尔二牌军善觑方便,待回见刘娘娘说尔二人之功,亦有重用。”董超参透其机,引入内牢,重用刑拷勘道:“郭大使,你分明知其情弊,好自招承,免受苦楚。”郭槐受苦难禁,只得将前情供招明白。次日董、薛二人呈知于包公。包公见了大喜,执郭槐供状入奏仁宗。仁宗看罢,召郭槐当庭审之,槐又奏云:“臣受苦难禁,只得胡乱招承,岂有此事?”仁宗以其事不明,顾问包云:“此事难理。”包奏曰:“陛下再将郭槐吊在张家园内,自有明白处。”上依奏,押出郭槐而去。
包公预装下神机,先着董超、薛霸去张家园将郭槐吊起审问,将近三更时候,包公祷告天地以了,忽然天昏地黑,星月无光,一阵狂风过处,已把郭槐捉得将去。郭槐开目视之,见两边排下鬼兵无数,上面坐的乃是阎王天子。王问:“张家一十八口当灭么?”旁边转过判官,近前奏云:“张家当灭。”王又问:“郭槐当灭否?”判官奏道:“郭大使尚有六年旺气。”
郭槐闻说,即叫声:“大王若解得这场大事,我与刘娘娘说知,作无边功德致谢。”阎王问:“你试说刘娘娘当初事情明白,我便救你。”郭槐于王前一一诉出前情,左右录写得甚是明白。
上亲听闻,乃喝问:“郭奸贼,今日抵赖得过么?朕是真天子,非阎王,判官乃包公也。”郭槐吓得哑口无言,低着头,请快死而已。
上命整驾回殿,天色渐明,文武咸集,仁宗与众官道知其事。众官拜贺云:“此乃陛下之大幸,又出乎包公之功能也。”
仁宗即命排整鸾驾,迎接李娘娘到殿上相见,帝母二人悲喜交集。文武庆贺,乃令官娥送人养老宫去讫。仁宗要将刘娘娘受油锅之刑以泄其忿,包公奏云:“王法无斩天子之剑,及无煎皇后之锅,我王若要她死,着人将丈二白丝帕绞死,送人后花园中。郭槐该落鼎镬之刑。”仁宗允奏,遂依包公决断,后宫绞死刘皇后,殿前烹杀郭奸臣。自是包相之名远迩通知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