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太后闻皇后所奏欲赐酒及脱靴之言,乃曰:“郦相是朝廷大臣,若有差池,如何是好?须要想得妥当,方无后悔。”皇后奏曰:“此酒实是能醉,不致害人性命,惟有此计,别无他谋。”太后曰:“既如此,来日当速宣来。”皇后领旨,谢恩退出,回宫自思,主上这几天为何不见进宫?即叫一名宫女前来,吩咐曰:“尔速传权目前来,说俺家有事差遣。”宫女领命来到偏殿,见权昌曰:“今奉娘娘命,速宣汝前去,有事差遣。”权昌闻皇后宣召,随同宫女进宫,朝见皇后曰:“不知娘娘唤奴婢前来,有何便会?“皇后曰:“俺家问你,这几天圣上在何处?若不真说,俺家活活打死你。”权昌见娘娘大怒,遂奏明圣上在偏殿如何款待郦相,从头至尾直奏一遍,“今实在偏殿批案。”娘娘问曰:“圣上为何在偏殿批案?”权昌奏曰:“圣上这几天因郦相有病在内阁,大臣批不清楚,故主上亲批,以致无暇入宫。”皇后曰:“胡说!今值清平世界,哪有那么多奏章。明是这个贱奴助主为恶,尚不直言。”便会宫女“将权昌活活打死,看你如何欺瞒得俺家。”权昌暗思曰:宁可实说,免受痛打。即叩头曰:“奴婢实说便了。”皇后曰:“不怕你不实说。”权昌即将主上去上林苑如何与郦相吟诗戏耍,又到天香阁如何强迫郦相同寝,郦相如何不从,一一奏明。那皇后大怒,可恨这残奴一向欺瞒俺家,不奏实情,真是可恼。令宫女“将贱奴禁在暗宫,候郦相改装,方许放出。”宫女领旨,同四名太监将权昌带往暗宫关禁,不表。再说皇后次早起来,梳洗毕,来到万寿宫,朝见太后,便把权昌所奏之事始末奏明。太后曰:“皇儿真正暖昧,欲将此假孟氏将桃代李。”即令太监宣召圣上前来。太监领旨,来到偏殿,跪奏曰:“今奉太后巍旨,宣召主上进宫谕话。”原来这几天成宗自持假孟氏强配忠孝王之后,适值郦相有病,自已正在偏殿批案。今闻太后宣召,暗吃一惊:莫非有人通风么?即令备荤进万寿宫,圣上郡到上孽直往万寿宫来。皇后闻得主上到,即便出宫跪接。成宗下了辇,同皇后入宫,朝见太后毕。成宗间曰:“母后宣儿臣前来,未知有何谕旨?“太后答曰:“皇儿可有宣召郦相到上林苑否?”成宗奏曰:“臣儿虽有其事,乃是敬重贤臣,不识母后为何言及此事?“太后曰:“因尔将假孟氏强配忠孝王,所以问及。”帝曰:“母后怎知是假的呢?项南金在金銮殿上能认父母,办能认兄长,又能说出府中之事,奴婢的姓名俱已周知。孟士元乃是老迈,故说是假的。”皇后曰:“孟士元虽已老垂,孟嘉龄难道亦老迈么?”成宗答曰:“御妻休要强辩,孟嘉诗乃是从父所言。况兄妹相见之时真不能认,亦未可知。二太后曰:“此事且休得提起,如今忠孝王激出病来,务须宽限,侯病痊愈,再作商议。”帝曰:“谨儿从命,来日即着该郡官草诏宽限。”皇后又曰:“陛下明是私心。”帝曰:“御妻说朕有私,此是何意?”皇后曰:“陛下若无私心,便不该在上林苑强欲同郦相同辇,吟诗作戏。”帝曰:“此乃朕敬重贤臣,怎说是私心?御妻真不明理。”皇后曰:“陛下非但强欲同辇,而且在天香阁强迫留宿,此是欺凌郦相,并非敬重大臣之至意。”帝曰:“此乃朕伶其回阁路遥,故特留宿,怎有不该?”皇后曰:“臣妾看来,陛下真正暧昧,乃将桃代李之意。”帝不悦曰:“贤妻真是不该,在母后面前妄说寡人的是非,真是可恨。况这几天郦相有病,不能批案,内阁诸大臣批不清楚,朕只得改批,日夜辛苦。朝中若无郦相,岂不纲常尽绝。”皇后曰:“当今太平世界,哪有许多批卷。此事陛下预防太后闻得此事,故托言批案。”末知郦相可有败露与否,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