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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赵斌正要给王兴解绳扣,忽有人在后面把赵斌抱住。赵斌打算要夺身出去,哪想到摇不动,回头一看,原来是济公长老。赵斌说:“师父,你快放开我。只当你老人家为秦相所害,不想到师父还在这里。”济公方才松手,说:“赵斌,你把他们的绳扣挑开,跟我往屋中来,我有话说。”赵斌把王兴夫妻解放下来。济公掏出两块药,把王兴夫妻被打的伤痕治好。和尚进了屋中,上面一坐,大口喝酒,大把抓菜,满面抹油,赵斌说:“好,这桌酒原给师父预备下了。”和尚说:“赵斌,你往西厢房北里间屋中,有四只箱子,第三只箱子内有黄金一厘,重百两,有白银六封,重三百两,你给拿来。”赵斌急忙到那里去一找,果然济公说的不错。赵斌把金银拿过来,济公方才问:“王兴,你是哪里人?”王兴说;“我原籍是余杭县人。”济公说:“王兴,你把这金银拿去,明天可同你母亲雇只船逃回余杭县去罢。你家中破坏的东西,给赵斌罢。你有这金银,到家买些地作个买卖,也足够你们度日子了。”王兴一听,急忙趴在地上,给罗汉磕头。济公说:“赵斌,你可送他夫妻走罢。”赵斌说:“师父,你在这里不要紧么?我原打算杀了秦相,给你老人家报仇。”济公说:“不要你问,我自有道理,三日后你必听得到信,”赵斌点头答应,正要走,只听那旁有人说:“小子们跟我走,看看王兴的妻子从我不从。”众恶奴答应说:“是。”只见打着灯光,原来是二公子追命鬼桑植,由相府回来,领了一群恶奴。原来是听说东府闹鬼,他便去给秦相请安。秦相疼儿干,怕他害怕,不叫他进去,叫他回自己花园养息,故此率领众人回来。方一到花园子,就想起王兴之妻说:“小子们,去看那王兴之妻从我不从。如其不从,我活活把她打死。”赵斌一听,大吃一惊,道:“师父,可了不得了!要把咱们躲到屋里。”济公说:“不要紧。”和尚用手往外一指,口念六字真言:“埯嘛呢叭咪哞。”秦桓偶然打了一个冷战,扑咚栽倒在地。众家人上前搀扶,大众一乱。赵斌趁他一乱,领着王兴夫妻直奔花园子角门,由角门出去,送王兴夫妻到家。第二天一早,王兴同他母亲妻子叫船逃走,把家中破坏东西给了赵斌,这话不表。单说济公见赵路等走后,吃饱喝足,仍然回归东府空房。区说这里秦桓摔了一个跟头,心中觉得惊慌。有众家人把他扶至房中。秦植说:“哎呀,好热!”秦玉把帽子给摘下来,秦桓说:“热!”家人又把袍子脱下来。秦桓仍叫热,连忙把趁袍脱下来。秦植说:“热。”秦玉又把靴子袜子脱了。秦桓说:“热。”秦玉把大褂中衣又脱了。秦桓叫热,秦玉吩咐快给打扇。打扇也是热,秦玉叫抬进两块冰来。手下人才把冰抬进来,秦桓叫好冷,即把冰抛去。秦桓说:“冷。”照旧把褂裤穿上。还叫冷,又把袜子靴子穿上。秦桓说:“冷。”穿上趁饱还叫冷,套上袍子还是冷,加上帽子还是冷,盖上两床被还是说冷。秦玉叫上火盆,才把火盆弓隋,秦桓又嚷热,把火盆拿出去,还是热,仍然又脱衣裳。书不多叙。如是者冷了热,热了冷四五次,天色已不早了:秦桓突然说:“脑袋里痒,痒的难过。快来人给我搔!”秦玉过去用手一搔,哪知道越搔越大,倾刻间脑袋长的如麦斗相仿,吓的秦玉也不敢搔了,众家人一个个目瞪口呆。天已光亮了。秦玉说:“快给东府送信罢。”秦相本是告假,也不上朝,闹了半夜的鬼,也没有审问和尚,天色明了,正要休息,外面有家丁进来报告说,“有人来送信,公子爷病了。”秦相一听,父子关心,急忙带着从人来至秦桓花园子。秦相到了屋中一看,见秦桓躺在炕上打滚,脑袋大的如斗。秦相就急了,说:“你们这些奴才,真正可恼!公子爷的这般重病,为何不早送信与我?”秦玉说:“相爷有所不知,昨天夜间公子由东府回来,偶然跌了一个筋斗,到屋内就叫热,脱了又说冷,穿上又叫热,如此者数次,后来就叫脑袋痒,奴才就替他搔。越搔越大,这病来得奇怪。”秦相连忙吩咐:“快清有名先生来调治。”家人答应。那临安城内有两位名医,一位叫指下活人汤万方,一位叫赛叔和李怀春。家人忙至李怀春家相请。李怀春一听是秦相府,不能不去,随同家人来至相府门首,去往里回报。秦相心急如火,赶忙吩咐有请。家人带领李怀春来至里面。秦相见李怀春头戴四榜逍遥巾,身穿蓝袍子大氅,篆底官靴,气宇轩昂,一表非凡。连忙请到屋中,有人献上茶来。李怀春给公子秦桓一诊脉,便心中纳闷。眼瞧他脑袋甚大,看寸关尺六脉十二经,并没有病。察看多时,不知他脑袋之病,从哪经所得,实在自己无法用药。方才说:“公子这病,小生才疏学浅,相爷另请高明罢,我实不能治。”秦相说:“我怎知道谁是高明?李先生你必知道,给引荐一位。”李怀春心想:“我要治不了,汤二哥也不能治,他治不了的病,我也不能治。除我二人之外,还有谁可引荐?”想罢说:“相爷,我实无人可荐。”秦相一听真急了,说:“你既不能治我儿的病,又没人可荐,你今天休想出我这相府!”李怀春一听:“只知以势力压人!”猛然心中一想:“我何不把济师父荐来?”想罢说:“相爷,要给公子治病,只有一个人,就是酒醉疯颠,衣衫不整,恐相爷见怪。”秦相说;“这有何妨,只要他能给我儿治病。”李怀春说:“可是出家人。”秦相说:“不间出家人,只能治病便好。你可说来,快请去!”李怀春说:“乃是西湖灵隐寺济颠。”秦相一听,说:“原来是他呀!现在疯僧在我东院里锁着。”李怀春一听锁着济公,心中方才明白:“怪不得他长大头瓮。”秦相赶忙吩咐家人:“去把疯僧叫来,他要能把我儿的病治好,我放他回庙,免他之罪。”家人急忙来到东院空房一看,众和尚都起来。家人说:“和尚,你这造化大了。”济公说:“灶火大,费点柴。”家人说:“我家相爷叫你去替公子治病,你能治好了,放你回庙。”和尚说:“你们相爷他把我锁来,要过堂审我,一叫我就到,叫我和尚给治病,你就说我说的刷了。”家人一听说:“好,我就照你这话回相爷去。”家人就回来,见秦相说:“回相爷呀,我去说丞相叫和尚去治病,他说要过堂审他,一叫就到,叫治病他说刷了。”秦相不懂这句话,问李怀春什么叫刷了。李怀春微然一笑说:“这句话,乃是一句戏言。相爷要叫他治病,须下一请字。”秦相疼儿子,说:“好,你等去,就说我请他来治病呢。”家人想:“真是和尚走运。”连忙来至东院,见和尚说:“和尚,真真你的架子太大了,我家相爷叫我来请你治病。”和尚说:“你家相爷安居首相,位列三台,我和尚同他平日并无往来,他要交结僧道,叫御史言官知道,就把你给参了。”家人一听说:“好,和尚,你说的好,我去给你报告,见我家大人去。”自己到了西花园之内见了秦相,说:“回相爷,我去到那边面见和尚。奴才说,大人请他给公子治病。他说大人官居首相,位列三台,他合大人素无来往,说大人交接僧道,要叫御史言官知道,就把大人给参了。”秦相一闻此言,勃然大怒,说:“好大胆的僧人!”李怀春说:“相爷不要生气,要教和尚给公子治病,大人必须亲自一往。”秦相见公子满床乱滚,没奈何道:“李先生,你要随我同往。到了那里,看和尚怎样?”李怀春答应:“是。”随同秦相到了东府空房院内。秦相咳嗽一声,谓是叫家人知道我来,你们都要规矩点。果然房中众家了听见都站起来,说:“大人来了。”济公说:“众位,这是狗叫唤。”喻家人连忙止住:“不要胡说,我家大人来了。”只见秦相同李怀春进来,到了济公面前。秦相说:“和尚,只因我小儿得了奇怪之病,本阁特来请你治病。”和尚说:“我是被大人拿锁子锁来的,并不是请我来治病的。”秦相一听,便勃然大怒道:“好好。”李怀春一见事情不好,连忙说:“大人暂息雷霆之怒,我前去必要把济公请来。”秦相只得往后一退。只见李先生过去说了一夕话,圣僧便旅佛法,大展神通,要来戏要秦相。不知后来之事毕竟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