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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杨明、孔贵、雷鸣、陈亮四位英雄,把火救灭,复又来到前面西配房。听床下有一阵肠鸣之声。刚要拿灯照,只见华云龙由床底下出来。书中交代,华云龙自从树林逃走,正往前跑,后面猛英雄万里飞来陆通追赶下来。口中叫喊:“好华云龙球囊的!你镖打杨大哥,我把你脑袋拿下来。”华云龙回头一看,吓得惊慌失色。知道陆通是两只飞毛腿,贼入料想走不脱。眼看就赶到了,华云龙赶紧上了一个棵大树。陆通他不会上树,来到这里说:’‘华云龙你下来。我打你一百根,就烧了你。”华云龙一想,慢说打一百根,恐怕打一棍就死了。陆通在下面直嚷:“你要不下来,我把树打倒了。”说着话拿棍就打。华云龙一瞧,他拿棍打的这个村直晃,工夫大了,真许打倒了。华云龙贼心生智,把英雄粪脱下来,说:“陆通,你瞧,我要驾云。”把英雄氅往西一捺。陆通本是浑人,拿棍就追过去。华云龙往东跳下来。陆通设瞧见。贼人这才逃脱了。一看天色已晚,华云龙一想:“我奔蓬莱观,找矮脚真人孔贵。”想罢来到庙外。刚要叫门,自己心中一动:“且慢。倘若杨明、雷鸣、陈亮在这里,可了不得。莫若我暗中瞧探瞧探。”主意已定,拧身蹿上房去。一见西配房有灯光。华云龙来至切近,暗中一听,正是雷鸣、陈亮眼孔贵提起这件事,云龙一想:“量小非君子,无毒不丈夫。我一不做,二不休。用调虎高山计,将他几个人调出去,我藏在屋中。等他睡了,我全要把他们结果了性命。”自己这才到后面放一把火,把四个人调出去。贼人来到屋内,藏在床底下,焉想到天不由人,华云龙肚子饿了。咕哈咕嘈一响,被杨明等听见,要拿灯照。华云龙实在藏不住了,由床底下跳出来,给杨明跪下。雷鸣一瞧眼就红了,伸手拉刀要结果华云龙性命。杨明紧说:“雷二弟,不准。只可叫他不仁,你我兄弟不可不义。”华云龙向雷鸣跪着说:“小弟身该万死。我也没脸活着。兄长你把我杀了罢。”杨明哈哈一笑,说:“我杀你做什么。我同你也无冤无仇。你趁此请罢。”雷鸣又要拉刀。杨明这个人是大德君子,宽洪大度,倒解劝雷鸣不可,叫华云龙起来去罢。华云龙立起身来也不走,无皮无睑说:“孔二哥,我饿了,你给我吃点。”孔贵心中有些不悦,也有些不肯,说:“酒也没了,菜也完了。你要吃,叫童了来给你华二叔熬点粥。”童子进来说;“华二叔好呀,我给你磕头。”华云龙赶紧上前拦住。童子说:“我再给你磕一个。你再来,可别放火来了。山上没有水,我师父还打我们,说我们不留神。”说的云龙睑上一红一白的。小童出去,把粥熬好了,端上两碗来。华云龙一瞧,小米粥,热气腾腾。端起来刚要喝,就听外面打门甚急,叫:“开门来!开门来”大众一听,声音像是陆通。华云龙一听,吓得惊魂干里,说:“杨大哥你救我救到底。陆通他一瞧见了我,就要把我脑袋揪了去。”杨明说:“他是个浑人,一见你也不容我说话,他就跟你动手。叫我怎么救你?你去躲罢。”华云龙说:“我在哪躲?”杨明说:“你方才在哪儿躲着,还在哪儿躲去罢了,又来问我!”华云龙无法,又往床底下一躲。孔贵吩咐小童出去开门。道重来到外面,开门一看,正是陆通。书中交代,陆通被华云龙所骗,说要驾云,撩起英雄笔来。陆通追过去一看,衣裳掉在地上,里面有一支镖。陆通一瞧华云龙没了。他说:“这小子会地遁。”自己站了半天,天色已晚,刚往北一走,只见眼前黑呼呼的三尺多高,也没脑袋也没腿,冲陆通鸣的一声。陆通一瞧说:“这是什么东西广拿棍过去,照这个一打。这个东西阳起来有一丈多高,落在陆通身上。把陆通砸了一个筋斗,吓得陆通心中乱跳。爬起来就往南跑。刚向南一走,眼前一晃。这个东西又叫了一声,又把陆通跌了一个筋斗。陆通也不知道是鬼是魔,是妖怪,吓得又往西跑。西边也有一个三尺多高的,没脑袋没足。陆通掉头往东跑。幸喜东面没有。陆通往前飞跑。自己一想,没处可去。忽想起蓬莱观。这才顺着山坡,来到庙门叫开门。道童一开门,陆通往里就跑,跑进西配房中。杨明众人一瞧见陆通颜色都改了。杨明说:“陆通,你打哪来?”陆通说;“也不知什么,三尺多高,也没脑袋也没足,把我吓了。”杨明说。“你坐下。我问你,你如见了华云龙怎么样?”陆通说:“我见了他,把球囊的脑袋揪下来。”杨明说:“不可。若以后见了华云龙,不准你无礼。”陆通最听杨明的话,自己哼了一声说:“要不是杨大哥说,我决不饶他。”雷鸣向床下一指,伸了两个手指,用手一比,是告诉陆通说,华二在床底下,叫他揪出来,把华云龙摔死。雷鸣把手一比,陆通错想了。瞧桌上有两碗粥,只当是叫他喝粥,喝完了把碗摔了。陆通拿起粥来就唱,喝完了把碗摔在地下,摔碎了。孔贵一瞧说:“这做怎么了?”陆通说:“雷鸣叫我摔了。”雷鸣说:“你浑蛋!”杨明说:“陆通,不准你打华云龙,听见没有。”陆通说:“是了。”华云龙听了明白,这才由床底下钻出来,就给陆通作揖。陆通一瞧说:“你小子在这哪!要不是杨大哥说,我不揪你脑袋,我非得要你的命。”华云龙说:“你别跟我一般见识。你把我的粥也喝了。孔二哥,我还是俄,怎么办?”孔贵无奈,又吩咐道童:“再给你华二叔熬点粥来罢。”两个道童就有些不愿意,嘟嘟囔囔地两个人去熬粥,这个把米里搭一把沙土,那个就把咸菜拿尿泡了,说:“给他爱吃不吃!”工夫不大,把粥熬熟了,给华云龙端过去。华云龙一闻,打鼻子里就嗅见粥香。正是:“饿咽糟糠甜似蜜,饱饫烹宰也无香。”华云龙刚要喝,就听外面打门说:“借光您哪。华云龙在这里没有?”华云龙一听,是济公的声音。吓得惊伤六叶连肝肺,吓坏三毛七孔心。雷鸣一听,哈哈大笑说:“华云龙你这可跑不了了,你别听和尚在前面叫门,你往后跑他能后面等着;你往东,他在东边截着;往西,他在西边堵着。你不用打算跑。”华云龙说:“众位给我讲讲情,我先躲着。众位给我求求和尚行不行?我给众位叩头。”雷鸣是好人,见云龙苦苦的哀求,说:“你出去且躲。我们见了济公,给你求情。”华云龙赶紧出去。躲在西配房的北墙极角。陆通说:“我没见过和尚,我也躲出去。”雷鸣这才叫小道童去迎接济公。书中交代,济公打哪来呢?自从白天济公由大柳林拿着杨明的根子,回到酒馆。柴、杜二人等急了,见和尚回来,柴头说:“师父出恭,怎么这半天?”和尚把银子掏出来,往桌上一搁。柴头说:“这是哪来的银子?”和尚说:“对你说,工夫大,得等着,有好处。”跑堂一看,心说:“这个和尚不老实,必是个贼,偷来的银子。”和尚给了酒饭帐,刚要走,就听众饭座有人说:“二哥,你瞧咱们龙游县好几任知县,都是贪官。好容易升来了这位吴老爷,真是两袖清风,爱民如子。没想到南门外头秀才高折桂家花园子闹妖精,请了一位叶半仙捉妖,妖没捉成,却把脑袋没了。一无凶手,二无对证。北门外高家钱铺门口,无缘无故砍死一个叫刘二混的,也没凶手。这两条命案,知县就担不了,恐怕要革职。”柴头一听,说:“师父,你知南门外高家花园子死的这个老道,跟北门高家钱铺门口死的这个是谁杀的?”和尚说:“你两个人少说话,少管闲事。岂不知是非只为多开口,烦恼皆因强出头?不用管人家的事。”柴头碰了个钉子。三个人出了酒馆,柴头说:“咱们住店罢。”和尚走过好几座店,都不住。来到一座德兴老店,和尚进去。伙计说:“三位来了。”和尚说:“来了。有上房么?”伙计说:“上房有一位大师父住着,你住配房罢。”三个人来到东配房。和尚说:“柴头,你猜方才众人说本地那两条命案谁杀的?”柴头说:“方才问你,你又不说。我不问你,你又问我。”和尚说:“方才是茶馆,莫谈国事。这是店家,就同家里一样,可以讲得。”柴头说:“你说是谁杀的?”和尚说:“凶手杀的。”柴头说:“我也知道是凶手。凶手是谁?”和尚说:“凶手是杀人的那个。”柴头说:“你是开玩笑吗?”和尚用手一指,说:“你瞧,凶手来了。”柴头只听外面一声叫喊。往外一看,不知凶手是谁,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