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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济公禅师方来到灵隐寺,这里方把千载长修放走,褚道缘正同孙道全师兄弟见面谈话,各叙离别,只见济公由外面进来,二人一见说;“师父来了。”赶紧上前行礼。和尚说:“你两个人起来。”诸道缘说:“师父要早来一步,正赶上一个驼龙,在这里搅闹,已被我用云光袋将他拿住,我不忍伤害他,又将他放了。”和尚说:“我知道。”孙道全说:“师父从哪里回来?”和尚说:“我由常州府回来,我还有要紧的事,你两个人在庙裹住着罢,我来所为见见老和尚.我还得走。”诸道缘说:“师父有什么要紧的事,这样忙?”和尚叹了一声,说;“别提了,只因你小师兄悟禅到万花山去拿邵华风,把圣教堂放火给烧了,惹下八魔跟我作对。我跟八魔定下约会,本月十五日,在金山寺见。八魔必摆魔火金光阵,我和尚这一场魔火之灾,不能不去。我要见老和尚还有要紧事,你两个人给我在庙里看庙。千万不可远离。”孙道全、褚道缘二人点头答应。和尚这才来到后面,一见老方丈,口称:“师父在上,弟子道济参见师父。”老方丈元空长老一看,口念:“南无阿弥陀佛。善哉,善哉。道济你回来了,甚好。你我师徒一场,我有一件事要托付你。”和尚点头说:“我知道,我就为这件事来的,你老人家只管放心。我现在可还得走,我跟八魔定下约会,十五在金山寺见,我这场魔难,是脱不过的。完了事,是日我必到,决误不了事。”老方丈说:“甚好,现在这里还有一件因果,你也得办。”济公点头说:“我知道。我走了,我要到临安城去,顺便访几个朋友。”说着话,济公转身往外赶奔,又嘱咐孙道全二人好生看庙,不可远去。褚道缘说:“师父不须再三局咐。”济公这才出了灵隐寺下山,进了钱塘关。正往前走,只见许多官人,押解着四辆囚车,往前走。里面四个犯人,正是风里云烟雷鸣,圣手白猿陈亮,飞天火祖秦元亮,立地瘟神马兆熊,都带着三大件手铐脚镣。和尚一看见,激灵灵打一寒战,伸手一按灵光,早已察觉明白,口念。“南无阿弥四佛,善哉,善哉。”和尚看见,赶紧隐在一旁,这四个人并没看见济公。书中交代。这四个人因为什么遭这样官司呢?这内中有一段缘故,正是天有不测风云之象,人有旦夕祸福之事。只因当朝右班丞相罗本,有一个儿子名叫罗声远,在云南昭通府做知府。他有两个爱妾,一叫无双女杜彩秋,一个叫赛杨妃李丽娘,两个人都是生得干娇百媚,万种风流,罗声远爱如掌上明珠一般。他本是酒色之徒,在昭通府自到任以来,利尽地皮,做了六年知府,棒满手中钱也够足了,告了终养。他父亲在当朝做丞相,一人之下,万万人之上也是个贪官,家里也不指他在外面做官,罗声远打算要回家纳福,带领手下从人仆妇丫环侍妾等,吩咐收拾驼轮骤驼车子辆,带着保镖人满载而归,携眷起程。道路上饥餐渴饮,晓行夜宿,这天来到镇江府金沙岭打了公馆,住在店内。晚上天有三更时候,罗声远正同两个爱妾刚吃完了酒要安歇,忽由房上跳下几个贼人。各持钢刀,一声喊嚷说:“我乃飞天火祖秦元亮、立地瘟神马兆熊、风里云烟雷鸣、圣手白猿陈亮是也!我等在外面行仁做义,杀贪官,斯恶霸,剪暴安良,偷不义之财,济贫寒之家。只因你在昭通府刮尽地皮银钱,也不是好来的,我等特来抢你。”说着话把赛杨妃李丽娘、无双女杜彩秋两个爱妾抢出来,背着就走。家丁一拦,把家丁保镖人砍伤,抢去金银衣服首饰珍珠细软不少。罗声远把两个心上的爱妾一丢,如同摘去了心肝,急得如疯如痴,遣家人就在镇江府,呈报了劫财抢人,叫知府赶紧给办这案。罗声远叫家人在这里等候,他骑上快马就奔了京都,来到相府,一见他父亲罗本,罗声远放声痛哭,罗本就问。“儿呀,有什么事,就这样悲痛?”罗声远就把两个待妾被贼人夜内抢去,贼人自道名姓的话,说了一遍,又说,爹爹要不叫镇江府把两个爱妾找回来,我也活不成了。罗丞相一听,气得颜色更变,说:“这还了得,好贼人,真乃大胆,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。”连忙办文书,札饬镇江府赶紧给拿贼人,找侍妾。镇江府接着这套文书,自己一想这案要办不着,大概纱帽保不住,焉能惹得起罗丞相?知府真急了,张贴告示,如有人知道秦元亮等四个贩人的下落,送信者赏银二百两,如有人拿住送到当官,赏银五百两。飞天火组秦元亮,立地瘟神马兆熊,二人自从前者由弥勒院回了家,水没出来,自己看破了绿林道,打算在家里安闲度岁月。秦元亮有一个内弟姓苗名配,原先家里很有钱,由他父母一死,他在外面吃喝嫖赌,无所不为,把一分家业财产全花完了。后来找秦元亮借三十两二十两,秦元亮念其至亲,一借就给,给一回,劝一回,说他一回。后来他自己就不肯张口多要了。十两人两,秦元亮还给。后来再要就是三两二两,直抽到三两吊钱,拿了去就输了,自己实没脸常来了。雷鸣、陈亮自从完了官司,这天就去找秦元亮、马兆熊,弟兄四个人在一处盘桓,也无以为事。偏巧苗配又来找他姐文要借银钱,马兆能前者,就替秦元亮也给过好几十两银子,他说,拿银去做买卖,永不再来。今天见苗配又来了,马兆熊本是个直心人。说:“苗配,你真不要脸,我头一次给你十五两,第二次又是十两,第三次又是十五两,第四次又是五两。你说,自今以后改邪归正,现在你又来借钱了。就是你姐文也不能尽着你输去,今天我非得管教管教你。”秦元亮也要打他,只雷鸣、陈亮在旁边劝着,说好说歹的,又给他两吊钱叫他走了。焉想到这小子生起坏心,恩将仇报,自己一想:“现在镇江府贴赏格告示,拿秦元亮、马兆熊、雷鸣、陈亮四人,如有人送信,赏银二百两,我何不去送信得二百银子呢?”这小子哪管什么伤天害理,只要钱到手就得,立刻来到镇江府门首说:“辛苦。哪位该班?”值日班刘来说:“什么事?”苗配说:“我来送信,秦元亮、马兆熊、雷鸣、陈亮,我知道这四个人的下落。”值日班说:“这话当真?”革配说:“这还能假?”值日班叫人先看着苗配,刘来进去回话,当真知府这件事愁的了不得,刘来说:“真大人,外面来了一个送信人,知道秦元亮等四个人下落。”老爷一听说:“好。”立刻升堂,吩咐将送信人带上来。苗配来到公堂一跪,老爷说;“你姓什么?”苗配说:“小人姓苗叫前配,我知道秦元亮、马兆熊、雷鸣、陈亮这四个人,在金沙岭做的案。我跟秦元亮是亲戚,我可跟他们素日并无冤仇,皆因老爷贴告示,小人我恐怕他们犯了案,说我知情不举,纵贼逃脱之罪,小人故此前来送信。”知府说:“好,只要这话是真,现在哪里,我派人将他四个人拿来,我必赏你二百银子。”苗配说:“老爷要派人拿去,须多调官兵,这四个人现在秦家庄路北大门,恐怕人少拿不了。”这小子把四个告发了,秦元亮众人要知道他卖的,岂能饶他。苗配一想,莫如一狠二毒三绝计,叫他们打了官司,.我得二百银子包个美人,吃喝玩乐,故此说,叫老爷多派人。知府说:“怎么还得多派人呢?”苗配说:“这四个人能为很大,人少决拿不了,拿漏了再拿可就难了。”知府一听说:“好。”吩咐暂把苗配押起来,立刻调城守营二百官兵,本衙门一百名快手,大班头陈永、李秦带领三百人,当时来到秦元亮门首,把宅子就围了。上前一打门,家人出来一看说:“找谁?”陈头说:“找秦爷、马爷、雷爷、陈爷,四位面见有话说。”家人进去回禀,这四个人尚在睡里梦里,居心无愧,立刻一齐出来,秦元亮说:“众班头什么事?”陈永说:“你们四位的事犯了。”四个人一惊,说:“什么事犯了?”陈永说:“你们自己做的事还用问!”“哗啦”一抖铁链,就把四个人锁上。不知四个人这场官司性命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