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典第一叙事《释名》曰:经者,径也;典,常也。言如径路无所不通,可常用也。《白虎通》曰:五经:《易》、《尚书》、《诗》、《礼》、《乐》也。(古者以《易》、《书》、《诗》、《礼》、《乐》、《春秋》为六经。至秦焚书,《乐经》亡。今以《易》、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礼》、《春秋》为五经。又,《礼》有《周礼》、《仪礼》、《礼记》,曰三礼。《春秋》有《左氏》、《公羊》、《梁》三传,与《易》、《书》、《诗》通数,亦谓之九经。)《易》者,按《释名》言,变易也。《帝王世纪》曰:庖牺氏作八卦,神农重之为六十四卦。黄帝尧舜引而伸之,分为二易。至夏人因炎帝曰《连山》,殷人因黄帝曰《归藏》,文王广六十四卦着九六之爻,谓之《周易》。又《汉书》曰:文王重易六爻,作上下篇。孔子为《彖》、《象》、《系辞》、《文言》、《序卦》之属十篇。故曰:《易》道深矣,人更三圣,代厉三古。(《周易正义》曰:伏牺重卦,周公作爻辞,此说与《帝王世纪》不同。又孔子作《十篇》,亦曰《十翼》。初,卜商为《易传》,至西汉传之。有能名家者,有施仇、孟喜、梁丘贺、京房、费直、高相,又东汉郑重、魏王弼并注《易》。施孟诸家,自汉及魏并得立,而传者甚众。至西晋,梁丘、施、高三氏亡,孟、京二氏有书无师,而郑玄、王弼所传则费氏之学。)书者,按《释名》言,书其时事也。上世帝王之遗书,有《三坟》、《五典》、《训诰》、《誓命》孔子删而序之,断自唐虞,以下讫于周,凡百篇,以其上古之书,故曰《尚书》,遭秦灭学并亡。汉兴,济南人伏胜能口诵二十九篇。至汉文帝时,欲立《尚书》学。以胜年且九十余,老不能行,乃诏太常掌故晁错就其家传受之。(伏生为《尚书》传四十一篇。欧阳、大小夏侯传其学,各有能名,是曰今文《尚书》。刘向《五行转》、蔡邕《勒石经》皆其本。)其后鲁恭王坏孔子故宅,于壁中得古文《尚书》、《论语》,悉以书还孔氏。武帝乃诏孔安国定其书,作《传义》为五十八篇。(见《尚书序》及《正义》。安国书成,后遭汉巫蛊事不行。至魏晋之际,荥阳郑冲私于人间得而传之,独未施行。东晋汝南梅赜奏上,始列于学官,此则古文《尚书》矣。)《诗》者,按《卜商序》曰:志之所之也。昔孔子删《诗》,上取商,下取鲁,凡三百一十一篇。至秦灭学,亡六篇,今在者三百五篇。初,孔子以《诗》授卜商商为之序,以授鲁人曾申,曾申授魏人李克,李克授鲁人孟仲子,孟仲子授根牟子,根牟子授赵人荀卿,荀卿授汉人鲁国毛亨。作《诂训传》,以授赵国毛苌。时人谓亨为大毛公,苌为小毛公。以二公所传,故名其诗曰《毛诗》。(见《毛诗正义》。东汉郑玄,取毛氏诂训所不尽及异国者,续之为注解,谓之曰笺。笺,荐也,言荐成毛意。)礼者,按《释名》云体也,言得事之体也。《周礼》、《仪礼》,并周公所作记,所谓礼经三百,威仪三千。礼经则《周礼》也,威仪则《仪礼》也。(见《三礼正义》。《周礼》遭秦灭学,藏于山岩屋壁,以故不亡,汉武帝时有季氏获之,以上河间献王。独缺冬官一篇,购之千金不得,乃以《孝工记》补之,遂奏入于秘府。时儒以为非是,不行。至刘歆,独识其书,知周公致太平之迹,始奏立学官。后郑玄为之注。《仪礼》,《周衰》,当战国之世,其书并亡。至汉高堂生所传十七篇,惟《士礼》存焉。后世推《士礼》以致天子之礼而行之。至马融、郑玄、王肃并为之注解。)《礼记》者,本孔子门徒共撰所闻也,后通儒各有损益。子思乃作《中庸》,公孙尼子作《缁衣》。汉文时,博士作《王制》,其余众篇,皆如此例。至汉宣帝世,东海后苍善说礼,于曲台殿撰礼一百八十篇,号曰《后氏曲台记》。后苍传于梁国戴德及德从子圣,乃删《后氏记》为八十五篇,名《大戴礼》。圣又删《大戴礼》为四十六篇,名《小戴礼》。其后诸儒又加《月令》、《明堂位》、《乐记》三篇,凡四十九篇,则今之《礼记》也。(见《礼记正义》。《礼记》有马融、郑玄二家注。马注今亡,唯郑注行于世。)《春秋》者,按杜预序曰:鲁史记之名也。《释名》又云:言春秋冬夏,终以成岁。举春秋则冬夏可知也。昔孔子约鲁史以修《春秋》。书有褒贬,不可以书见,口授弟子左丘明。恐弟子各安其意,以失其真,故论夫子所言而作传。今《左氏传》是也。初,孔子授《春秋》于《卜商》,又授之弟子公羊高、梁赤,又各为之传,则今《公羊》、《梁》二传是也。(见《春秋正义》。《左氏传》有贾逵《训诂》、《服虔》。杜预注:《公羊传》有何休解诂,《梁传》有范甯集解。)又孔子为曾参说《孝经》。孔子殁后,诸弟子记其善言,谓之《论语》,并行于世。(《孝经》、《论语》有郑玄、何晏等注。)
事对【八卦六虚】《周易》曰:《易》有太极,是生两仪。两仪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,八卦定吉凶。又曰:《易》之为书也,屡迁,变动不居,周流六虚。注曰:六虚,六位也。
【言枢道龠】《易》曰: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乱也。出其言善,则千里之外应之,言行君子枢机。《易乾凿度》曰:易者,易也,变易也,不易也。管三成德,为道苞龠。郑玄注曰:管犹兼也,一言而兼此三事,以成其德道之苞龠。齐鲁之间,名门户及藏器之管为龠。
【拟议范围】《周易》曰:拟之而后言,议之而后动,拟议以成其变化。又曰: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。王弼注:范围者,拟范天地而周备其理。
【幽赞发挥】《易·说卦》曰:昔者圣人之作《易》也,幽赞于神明而生蓍。又曰:发挥于刚柔而生爻。
【九师五子】《刘向别录》曰:所校《仇中易传》,淮南九师《道训》,除复重定著十二篇。淮南王聘善为《易》者九人,从之采获,署曰《淮南九师书》。又曰:所校《仇中易传》、《古五子书》,除复重定著十八篇,分六十四卦,著之日辰,自甲子至于壬子,凡五子,故号曰五子。已上《易》。
【帝书王制】《春秋·说题辞》曰:《尚书》凡百二篇,第次委曲。尚者,上也,上世帝王遗书也。孔安国《尚书序》曰:先君孔子,讨论坟典,断自唐虞,以下讫于周。举其宏纲,撮其枢要,凡百篇,示人主以轨范,帝王之制,坦然明白。
【三家百篇】刘歆《七略》曰:《尚书》,直言也,始欧阳氏先君名之。大夏侯、小夏侯复立于学官,三家之学,于今尤为详。孔安国《尚书序》曰:先君孔子睹史籍之烦,又惧览之者不一,断唐虞以下,讫于周。举其宏纲,撮其枢要,典谟、训诰、誓命之文,凡百篇,所以恢宏至道。 【授河出洛】《孝经·援神契》曰:《易》长于变,《书》考命符授河。宋均注曰:授河者,授河洛以考命符也。《尚书》曰:天乃锡禹《洪范·九畴》。孔安国注曰:天兴禹,洛出书。
【直言证义】刘歆《七略》曰:《尚书》,直言也,于今传之。又曰:《诗》以言情,情者信之符;《书》以决断,断者义之证。已上《书》。
【五际六情】《诗推度灾》曰:建四始五际而节通,卯酉之际为革政,午亥之际为革命。神在天门,出入侯听。《春秋孔演图》曰:《诗含》五际六情。宋均注曰:六情即六义:曰风,曰赋,曰比,曰兴,曰雅,曰颂。
【温淳敦厚】《淮南子》曰:温惠淳良,《诗》教也。《礼记》曰:温柔敦厚,《诗》教也。
【集微揆著连类含章】《诗含·神雾》曰:集微揆著,上统元皇,下序四始,罗列五际。宋均注曰:集微揆著者,绵绵瓜瓞。人之初生,揆其始是必将至著,王有天下也。颜延之《庭诰》曰:咏歌之书,取其连类含章,比物集句,《诗》之为祖也。已上《诗》。
【修外制中】《汉书》曰:乐以治内而为同,礼以修外而为异。同则和亲,异则畏敬也。《礼记》曰:夫礼所以制中。
【承天事地】《史记》曰:夫礼,先王以承天之道,治人之情。《礼记》曰:礼上事天,下事也,尊先祖而崇君师。
【不法无体】《晏子春秋》曰:晏子使鲁,退见仲尼曰:“夫礼,堂上不趋,授立不跪,夫子反此,礼乎?”晏子曰:“君行一,臣行二,君之所来速,吾是以趋以反位也。君授卑,故跪以下之。”晏子出,仲尼送之,反命门人曰:“不法之礼,唯晏子能为之。”《礼记》曰:无声之乐,无体之礼,无服之丧,此之谓三无。
【粉泽橘柚】太公《六韬》:对文王曰:“礼者,天理之粉泽。”《庄子》曰:三王五帝之礼义法度,共犹楂梨橘柚,虽其味相反,而皆可于口也。
【酌秦法言夏礼】《後汉书·曹褒论》曰:汉初,朝制无文。叔孙通颇采礼经,参酌秦法,虽适物观时,有救崩弊,然先王之宏典,盖多缺矣。《论语》曰:夏礼吾能言之,杞不足征也。已上《礼》。
【考符稽象】《春秋握成图》曰:孔子作《春秋》,陈天人之际,记异考符。《春秋演孔图》曰:作法五经,运之天地,稽之图象,质于三王,施之四海。
【周法孔经】杜预《春秋序》曰:其发凡以言例,皆经国之常制,周公之垂法。《春秋演孔图》曰:公羊全孔经。宋均注曰:公羊,公羊高也。经指谓《春秋》。
【四传两家】《汉书》曰:春秋所贬损当时有威权者,是以隐其书而不宣。及末世口说行,故有公羊、梁、邹、郏之传。四家之中,公羊、梁立于学官。刘歆《七略》曰:《春秋》两家文,或具四时,或不于古文无事,不必具四时。 【隐书晦义】《汉书》曰:《春秋》所贬损当世有威权者,其事实皆形于传,是以隐其书而不宣,所以免时难也。颜延之《庭诰》曰:褒贬之书,取其正言晦义,辅制衰王,《春秋》为上。
【备三圣掌四方】《春秋说题辞》曰:经文备三圣之度。《周礼》曰:掌四方之志。郑玄注曰:志,记也,谓若鲁之春秋,晋之乘,楚之杌。已上春秋。
诗【唐太宗文武圣皇帝《尚书诗》】崇文时驻步,东观还停辇;辍膳玩三坟,留灯披五典。寒心睹肉林,飞魄看沉湎;纵情昏主多。克已明君鲜。灭身资累恶,成名犹积善;既承百王末,战兢随岁转。
【晋傅咸《孝经诗》】立身行道,始于事亲;上下无怨,不恶于人。孝无终始,不离其身;三者备矣,以临于民。以孝事君,不离令名;进思尽忠,义则不争。匡救其恶,灾害不生;孝悌之至,通于神明。
【又《论语诗》】守死善道,磨而不磷;直哉史鱼,可谓大臣。见危授命,能致其身。克已复礼,学优则仕;富贵在天,为仁由已。以道事君,死而后已。
【又《毛诗诗》】无将大车,维尘冥冥;济济多士,文王以宁。明允君子,大猷是经;聿修厥德,令终有ㄈ。勉尔遁思,我言惟服;盗言孔甘,其何能淑。谗人罔极,有面目。
【又《周易诗》】卑以自牧,谦尊而光;进德修业,既有典常。晖光日新,照于四方;小人勿用,君子道长。
【又《周官诗》】惟王建国,设官分职;进贤兴功,取诸易直。除其不蠲,无敢反侧;以德诏爵,允臻其极。辩其可任,以告于正;掌其戒禁,治其政令。各修乃职,以听王命。
【又《左传诗》】事君之礼,敢不尽情;敬奉德义,树之风声。昭德塞违,不殒其名;死而利国,以为已荣。兹心不爽,忠而能力;不为利诏,古之遗直。威黜不端,勿使能植。
【李百药《礼记诗》】玉帛资王会,郊丘叶圣情;重广开环堵,至道轶金ぷ。盘薄依厚地,遥裔腾太清;方悦升中礼,足以慰余生。
启【齐谢《谢随王赐〈左传〉启》】昭杀青,近发中汗,恩劝挟册,兹勖不帷。未睹山笥,早懵河籍,业谢专门,说非章句。庶得既困而学,括羽莹其蒙心。家藏赐书。ぷ金遗其贻厥;披览神胜,吟讽知厚。
【刘孝绰《谢为东宫奉经启》】皇太子四术夙知,三善非学,犹复帝求儒雅,应物稽疑,业光夏校,德茂周庠。诸侯宋鲁,于焉观则,参陪盛礼,莫匪国华。臣虽职典经图,而同官不一,推择而举,尚多髦俊,龙光曲被,独在选中。他日朝闻,犹甘夕死;况兹恩重,弥见生轻。
史传第二叙事按《世本》注曰:黄帝之世,始立史官。苍颉,沮诵居其职。至于夏商,乃分置左右,(言则左史书之,动则右史书之。)故曰左史记言,右史记事,言经《尚书》,事经《春秋》者也。《周官》有太史、小史、内史、外史、御史,凡五官。太史掌建邦之六典,八法,八则,以逆邦国之治;小史掌邦国之志,奠系世,辨昭穆,若有事则诏王之忌讳;内史掌王八柄之法,书王命而贰之;外史掌书外令,掌四方之志,掌三皇五帝之书,掌达书名于四方;御史掌邦国都鄙万民之治令,以赞冢宰,掌赞书。《曲礼》曰:史载笔,士载言。夏有太史终,殷有太史挚,周有太史佚、太史儋、太史叔服、史籀、史苏、史赵。孔子曰:周任,古之良史也。老子为周守藏室史,又为柱下史,则其职也。《春秋传》曰:晋赵穿弑灵公,太史董狐书曰:“赵盾弑其君”。盾曰:“不然。”对曰:“子为正卿,亡不越境,反不讨贼,非子而谁?”齐崔杼弑庄公,太史书曰“崔杼弑其君,”崔子杀之。其弟嗣书,又杀之。其弟又书,乃舍之。南史闻太史尽死,执简以往,闻既书矣,乃还。楚王与右尹子革语,左史倚相趋而过。王曰:“良史也!能读三坟、五典、八索、九丘。”《史记》曰:秦赵渑池之会,其君相为鼓瑟扣缶,皆命御史书之。是则周之列国,亦各有史官,书事记言,以裁讨典。不虚美,不隐恶;善以劝世,恶以示后,所以暴露成败,昭彰是非者也。遭秦灭学,官失其守。至汉武帝,始置太史令。天下计书,先上太史,副上丞相。故司马谈父子世居此职,得撰《史记》。故《史记·太史公自序传》云:述陶唐以来至麟止,自黄帝始,原始察终,考之行事,著十二本纪,三十世家,十表,八书,七十列传,凡一百三十篇,成一家言,是也。《後汉书》云:班彪续司马迁后传数十篇,未成而卒;明帝命其子固续之。固以史迁所记,乃以汉氏继百王之末,非其义也。大汉当可独立一史,故上自高祖,下终王莽,为纪表传九十九篇,逮上之。十志未毕,扶风马续及其妹曹大家所成,今《汉书》是也。其后又有《东观汉记》。《後汉书》云:诏刘珍、陶、伏无忌等述于东观,谓之《东观汉记》。列传载记凡百二十篇是也。世以《史记》、班固《汉书》及《东观汉记》为三史矣。后三国分方,魏吴各有史官,蜀无其职。晋初,陈寿采集其事,谓之《三国志》,凡六十五篇。自兹厥后,世有史书,虽不及迁固所修,亦其次也。
事对【方志直文】《周礼》曰:外史掌四方之志。郑玄注曰:志,记也,谓若鲁之春秋,晋之乘,楚之杌。《汉书》曰:刘向、扬雄皆称迁有良史之才。其文直,其事核,不虚美,不隐恶。
【不虚美谓实录】《魏志》曰:王肃对明帝曰:“司马迁记事,不虚美,不隐恶。刘向、扬雄服其叙事有良史之才,谓之实录。”【司籍掌书】《左传》曰:荀跞如周,籍谈为介。王谓籍谈曰:昔而高祖孙伯司晋之典籍,以为大政,故曰籍氏《周礼》。内史掌书王命而贰之。
【记善书过】《礼记》曰:五帝宪养气体而不乞言,有善则记之为史。《韩诗外传》曰:周舍对赵简子曰:“臣操牍秉笔,从君之后,伺君过而书之。”【帝书王籍】《周礼》:外史掌三皇五帝之书。陆士衡《晋书·限断议》曰:三祖实终为臣,故书为臣之事,不可如传,此实录之谓也。而名同帝王,故自帝王之籍,不可以不称纪,则追王之义。
【新载旧章】张衡《表求合正三史》曰:臣伏见陛下思光先绪,以典籍为本;而史书枝别条异,不同一贯。建武以来,新载未就。杜预《春秋序》曰:其发凡以言例,皆经国之常制,周公之垂法,史书之旧章。
【嗣书续记】《左传》曰:齐崔杼弑庄公,太史书曰:“崔杼弑其君,”崔子杀之。其弟嗣书,又杀之。而死者二人。《东观汉记》曰:班固征诣校书,除兰台令史,迁为郎,典校密书令史。卒前所续《史记》也。【微文隐切】班固《典引》曰:永平十七年诏曰:司马迁著书成一家言,扬名后世。至以身陷刑之故,反微文讽刺,贬损当代,非谊士也。《魏志》曰:明帝问王肃司马迁以受刑之故,内怀隐切。著《史记》,非贬孝武,则令人切齿。
【述汉遵周】《东观汉记》曰:时人有上言班固私改作《史记》,诏下京兆收系。固弟超诣阙上书,具陈固不敢妄作,但续父所记述汉事。杜预《春秋序》:仲尼因鲁策书成文,考其真伪而志其典礼,上以遵周公之遗制,下以明将来之礼法。 【书名循理】《左传》曰:郑为游楚乱、罕虎、公孙侨、公孙段、印段、游吉、驷带私盟于闺门之外,公孙黑强与于盟,使太史书其名,且曰《七子》。《晋中兴书》曰:仲尼遂因鲁史而书阳秋,皆循理而动,著为实录。
【方册直书】《家语》曰:叶公问政于孔子,孔子曰:“文武之道,布在方册。”杜预《春秋序》曰:四曰尽而不污,直书其事,具文见意,丹楹刻桷。天王求车,齐侯献捷之类,是也。
【八书十志】《史记》曰:迁为太史,著十二本纪十表八书。《东观汉记》曰:蔡邕徙逆方,上书求还,续成《十志》。 【书言掌命】《礼记》曰:天子玉ロ十有二ヵ。朝日东门之外,听朔南门之外,动则左史书之,言则右史书之。《周官》:内史掌书王命,外史掌四方之志。
【掌邦国建侯王】杜预《春秋序》曰:《周礼》有史官,掌邦国四方之事。《汉书》曰:《汉书》叙帝皇,列官司,建侯王。张晏注曰:十二纪百官表及诸侯王表也。
【别异同明得失】杜预《春秋序》曰:记事者以日系月,以月系时,以时系年,所以纪远近,别同异也。子夏《诗序》曰:国史明乎得失之迹,伤人伦之废。
诗【唐太宗文武圣皇帝《咏司马彪〈续汉志〉诗》】二仪初构象,三才乃分位;非惟树司牧,固亦垂文字。绵代更膺期,芳图无辍记;炎汉承君道,英谟纂神器。潜龙既可跃,术免奚难致;前史殚妙词,后昆沉雅思。书言扬盛迹,补阙兴洪志;川谷犹旧途,郡国开新意。梅山未觉朽,谷水谁云异;车服随名表,文物因时置。凤戟翼康衢,銮衡总柔辔;清浊必能澄,洪纤幸无弃。观仪不失序,遵礼方由事;政宣竹律知,时平玉条备。文囿雕奇彩,艺门蕴深致;云飞星且流,风扬月兼至。类遵令典,坛资良地;五胜竟无违,百司诚有庇。我皇承暇景,谈丛引泉秘;讨论穷义府,看核披经笥。大辨良难仰,小学终先匮;闻道谅知荣,含毫孰忘愧。
【晋潘岳《于贾谧坐讲〈汉书〉诗》】理道在儒,弘儒由人;光矣鲁侯,文质彬彬。笔下ゼ藻,席上敷珍;前疑惟辨,旧史惟新。将分尔史,既辨尔疑;延我僚友,讲此微辞。 表【梁沈约《上宋书表》】若不观风唐代,无以见帝妫之美;自非睹乱秦余,何由知汉祖之业?是以常言未记,爰动天情,曲诏史官,追述大典。若夫英主启图,名臣建绩,拯世夷难之功,配天光宅之运,亦足以勒铭钟鼎,昭被方册。臣远愧南董,近谢迁固,以闾阎小才,述一代盛典。 铭【宋颜延之《家传铭》】旷彼琅邪,实惟海宇;谁其来迁,时闻远祖。青州隐秀,爰始奠居;内乱鼎府,外康邦闾。建节中平,分竹黄初;刑清齐右,政偃营区。葛峄明懿,平阳总理;或荐公庭,或登宰士。刊美霸朝,双凤千里;华著之茂,于昭不已。
文字第三叙事《易》曰:上古结绳以治,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,盖取诸。又《帝王世纪》曰:黄帝垂衣裳,苍颉造文字,然后书契始作,则其始也。按《说文》:盖依类象形谓之文,形声相益谓之字,著于竹帛谓之书。书有六义焉:一曰指事,二曰象形,三曰谐声,四曰会意,五曰转注,六曰假借。古者子生六岁,而教数与方名;十岁入小学,学六甲书计之事,则文字之谓也。自黄帝至三代,其文不改。秦焚烧先典,乃废古文,更用八体:一曰大篆,周宣王史籀所作也;二曰小篆,始皇时李斯、赵高、胡母敬所作也,大小篆并简册所用也;三曰刻符,施于符传也;四曰摹印,(亦曰缪篆)。施于印玺也;五曰虫书,为虫鸟之形,施于幡信也;六曰署书,门题所用也;七曰殳书,铭于戈戟也;八曰隶书,始皇时程邈所定,以行公府也。汉氏因之。至王莽居摄,使甄丰刊定六体:一曰古文,二曰奇字,三曰篆书,四曰隶书,五曰录书,六曰虫书。当代以教学童焉。又卫恒四体书势,曰汉兴。又有草书,不知作者,盖两汉铭勒,杂以古文篆籀及八分为之。魏晋以还,隶文遂盛。萧子良古今篆隶文体,有藁书、楷书、蓬书、悬针书、垂露书、飞白书、填书、奠书、鸟书、虎爪书、偃波书、鹤头书、象形篆、尚方大篆、凤鸟书、科斗虫书、龙虎书、仙人书、芝英书、十二时书、倒薤书、龟书、麒麟书、金错书、蚊脚书、凡数十种,皆出于六义八体之书,而因事生变者也。 事对【效奎取】《孝经·援神契》曰:奎主文章,苍颉效象;洛龟曜书丹青,垂萌画字。宋均注曰:奎星屈曲相钩,似文字之画。《周易》曰:上古结绳以治,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,盖取诸。
【六书八体】《周礼》曰:保章氏掌教国子六书。许慎《说文》曰:六书:一曰指事,二曰象形,三曰谐声,四曰会意,五曰转注,六曰假借。自秦书有八体:一曰大篆,二曰小篆,三曰刻符,四曰虫书,五曰摹印,六曰署书,七曰殳书,八曰隶书。
【悬针倒薤】王《文字志》曰:悬针,小篆体也。字必垂画细末,细末纤直如悬针,故谓之悬针。又曰:倒薤书者,小篆体也。垂支浓直,若薤叶也。八体书亦图此法。或云出扶风曹喜,萧子良以为仙人务光所作。
【铜隐金错】郦善长《小经注》曰:临淄人发古冢,得铜棺,前秘外隐起为隶字,云齐太公六代孙胡公之棺也。唯三字是古,余同今书。证知隶字出古,非始于秦。王《文字志》曰:金错书,八体书法不图其形,或云以铭金石,故谓之金错。
【垂露偃波】王《文字志》曰:垂露书,如悬针而势不遒劲,阿那若浓露之垂,故谓之垂露。挚虞《决疑要注》曰:尚书台召人用虎爪书,告下用偃波书,皆不可卒学,以防矫诈。
【星离云布】卫恒《四体书势》曰:黄帝之史沮诵。苍颉,氏彼鸟迹,始作书势,纪纲万事,垂法立制。因声会意,类物有方。日处君而盈度,月象臣而亏傍;云逶迤而上布,星离离以舒光。钟氏《隶书势》曰:焕若星陈,郁若云布。
【六义八法】卫桓《四体书势》曰:字有六义,其义见六书注中。鲍昭《飞白书势》曰:秋毫精劲,霜素凝鲜;超工八法,尽奇六文。
【视龟变鸟】宋均注《孝经·援神契》曰:苍颉视龟而作书,则河洛之应,与人意所惟通矣。钟氏《隶书势》曰:鸟势之变,乃惟左隶。 【秦篆周籀】《汉书》曰:苍颉《六章》,曰李斯所作。爰厉《六章》,赵高所作。博学《七章》,胡母敬所作。文学多取史籀篇,而复颇异,所谓秦篆者也。许慎《说文》曰:周宣王太史籀著大篆十五篇。 【删旧蠲烦】崔瑗《草书势》曰:书契之兴,始自颉皇;写彼鸟迹,以定文章。爰暨末叶,典籍弥繁;官事荒芜,剿其墨翰。惟作佐隶,旧字是删。钟氏《隶书势》曰:蠲彼烦文,崇此简易。
【秦隶汉草】卫恒《四体书势》曰:秦既用篆。秦事繁多,字难成,即令隶人佐书,曰隶字。汉因行之。许慎《说文》曰:汉兴有草书。又卫恒曰:汉兴而有草书,不知作者姓名。
诗【隋江总《借刘太常〈说文〉诗》】刘慕子云,许慎询景伯。硕学该虫篆,奇文秀鸟迹;曰余徒下帷,待问垂重席。不诣王充市,聊投班玩籍;三写遍钻研,六书多补益。幽居服药饵,山宇生虚白;留连嗣芳杜,旷荡依泉石。夫君爱满堂,愿言驰下泽。
【岑文本《奉述飞白书势诗》】六文开玉篆,八体曜银书;飞毫列锦绣,拂素起龙鱼。凤举崩云绝,鸾惊游雾疏;别有临池草,恩沾垂露余。
杂文【汉崔瑗《草书体》】书体之兴,始自颉皇;写彼鸟迹,以定文章。爰暨未叶,典籍弥繁;人之多僻,政之多权。官事荒芜,剿其墨翰;惟作佐隶,旧字是删。草书之法,盖先简略;应时谕旨,周于卒迫。兼功并用,爱日省力;纯俭之变,岂必古式。观其法象,俯仰有仪;方不中矩,圆不副规。抑左扬右,望之若欹;竦企鸟寺,志在飞移。狡兽暴骇,将奔未驰。或点点染,状似连珠,绝而不离,蓄怒拂郁,放逸生奇;或凌遽而惴栗,若据高而临危。傍点邪附,似螳螂而抱枝;绝笔放体,余纟延纠结,若山蜂施毒。看隙缘,腾蛇赴穴,头没尾垂。是故远而望之,ㄘ焉若注岸崩涯;就而察之,即一画不可移。纤微要妙,临事从宜,略举大较,仿佛若斯。
【後汉蔡邕《篆书体》】因鸟遗迹,皇颉循,圣作则,制斯文。体有六,篆焉真,形要妙,巧入神。域龟文斜列,栉比龙鳞;纡体放尾,长短副身。颓若黍稷之垂颖,蕴若虫蛇之棼。扬波振体,龙跃鸟震;延颈胁翼,体似凌。或轻举内投,微本浓末,若绝若连。似露缘丝,垂凝下端;从者如悬,衡者如编。杪者邪趣,不方不圆;若行若飞,支々,远而望之,象鸿鹄群游,骆驿迁延;迫而察之,端澄不可得见,指伪不可胜原,研桑不能数其诘屈,离娄不能睹其隙间。般亻垂揖让而辞巧,籀诵拱手而韬翰;处篇籍之首目,粲粲斌斌其可观。ゼ华艳于纨素,为学艺之范闲;嘉文德之弘蕴,懿作者之莫刊。思字指之ぽ仰,举大体而论旃。
【晋成公绥《隶书体》】皇颉作文,因物构思;观彼鸟迹,遂以成意。阅之后嗣,存载道义。纲纪万事,俗所传述,实由书记。时变巧易,古今各异。虫篆既繁,草藁近伪,适之中庸,莫尚于隶。规矩有则,用之简易,随便适宜,亦有弛张。操笔假墨,抵押毫芒;彪焕累落,形体抑扬。芬葩连属,溢分罗行。烂若天文之布曜,蔚若锦绣之有章。或轻拂徐振,缓案急挑,挽横引从,左牵右绕,长波郁拂,微势缥缈。工巧难传,善之者少;应心隐手,必由意晓。尔乃动纤指,举弱腕,握素纨,染玄翰。彤管电流,雨下雹散;点点星垂,制挫安案。缤纷骆驿,华藻粲烂;卓荦,一何壮观。繁缛成文,又何可玩;章周道之郁郁,表唐虞之辉焕。若乃八分玺法,殊好异制;分白赋黑,棋布星列。翘首举尾,直刺邪扌制;缱绻结体,剩彩奋节。或若虬龙盘游,蜿蝉轩翥;鸾凤翱翔,矫翼欲去。或若鸷鸟将击,并体抑怒;良马腾骧,奔放向路。仰而望之,郁若宵雾朝升,游烟连云;俯而察之,凛若清风属水,漪澜成文。垂象表式,有模有楷;形功难详,聊举大体。
讲论第四叙事《广雅》曰:讲,读也;论,道也。《说文》曰:讲,和解也;论,议也。又郑玄云:论,伦也。(见《诗笺》)。贾逵曰:论,释也,(见《国语注》)。皆解说谈议训诂之谓也。(见顾野王《玉篇》)。《论语》曰:德之不修,学之不讲;闻义不能徒,不善不能改,是吾忧也。《汉书》曰:夏侯胜每讲,常谓诸生曰:“学经不明,不如归耕。”又曰:孔光居公辅位,前后十七年。时会门下诸生,讲问疑难,举大义,其弟子多成就为博士。班伯为中常侍,上方向学;郑宽中与张禹朝夕入,说《尚书》《论语》于金华殿中。诏伯受焉,既通大义,又讲异同于许商。《东观汉记》曰:建初四年,诏诸王诸儒会白虎观,讲五经同异,则其事也。
事对【撞钟鸣鼓】《礼记》曰:善待问者,如撞钟;扣之以小者则小鸣,扣之以大者则大鸣。谢承《後汉书》曰:董春,字纪阳,少好学,究极圣指。后还归,立精舍,远方门徒从者,常数百人。诸生每升讲堂,鸣鼓三通,横经捧手请问者百人;追随上堂难问者,百余人。
【下帷施帐】《史记》曰:董仲舒以明《春秋》,孝景时为博士。下帷讲诵,弟子转相授业,或莫见其面。范晔《後汉书》曰:马融常在高堂,施绛纱帐,前授生徒,后列女乐。弟子以相次传授,鲜有入其室者。
【礼师奠圣】《礼记》曰:太学始教,皮弁祭菜,示敬道也。郑玄注曰:祭菜,礼先圣先师也。沈约《宋书》曰:魏齐王每讲肄经通,辄使太常释奠先圣先师于辟雍。
【肃成门金华殿】《魏书》曰:文帝初在东宫,疠气数起,士人凋伤。帝深感叹,与大理王朗书云:“疫疠数起,士人凋落,余独何人,能全其寿?”故集诸儒于肃成门内,讲论大义,亻品亻品无倦。《汉书》曰:班伯为中常侍,上方向学;郑宽中与张禹朝夕入,说《尚书》《论语》于金华殿中,诏伯授焉。
【西唐北海】范晔《後汉书》曰:高凤,南阳人也。专精诵读,为名儒,教授西唐山中。又曰:郑玄,北海人也,游学十余年乃归。及党事起,杜门不出,弟子自远方至者数千人。
【敷经说义】《东观汉记》曰:恒荣拜议郎,入侍太子。每朝会,辄令荣于公卿前敷奏经书,帝称善。谢承《後汉书》曰:戴凭,字次仲。正旦朝贺,帝令群臣说经义。有不通者,辄夺其席,以益通者。凭重五十席。 【六教四学】《孙卿子》曰:达师之教,使弟子安焉乐焉,往焉游焉,肃焉藏焉。严此六者,得其学则邪僻之道塞矣。沈约《宋书》曰:元嘉十五年,征雷次宗至京师,开馆聚徒授教,使丹阳尹何约之立玄学。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学,司徒参军谢元立文学,凡四学,并建之。
【训帝授侯】王隐《晋书》曰:魏高贵乡公之人学也,王祥为三老。帝北面乞言,祥乃言曰:“仰惟明主圣帝之轨。”俯以训帝。《东观汉记》曰:永平元年,诏为四姓小侯开置学五经师,张辅以明经授于南宫。
【绍轲继孔】陆士衡《七征》曰:演八代之洪旨,统先圣之遗训;耸一心以绍轲,敦四教以承丘。苏顺、贾逵诔曰:“惟天生君,继孔之迹,光明克哲,果论至赜。”【居家避地】《史记》曰:申公,鲁人也。吕太后时,游学长安,与刘郢同师。郢为楚王,令申公傅其太子戌。戌不好学,疾申公。及戌立为王,胥靡申公,耻之,退居家教授,终身不出门。范晔《後汉书》曰:李育沉思专精,博览书传。州郡请召,育辄云病。常避地,教授门徒数百人。 【四教三德】《论语》曰:子以四教,文行忠信。《周礼》曰:师氏以三德教国子:一曰至德,以为道本;二曰敏德,以为行本;三曰孝德,以知逆恶。
【疑圣对贤】束晰《答汲冢竹书难释书》曰:其后子夏仲尼之徒,传业西河,人疑其圣。鱼豢《典略》曰:端木赐,卫人,字子贡。齐景公问子贡曰:“子师谁?”对曰:“师仲尼。”公曰:“贤乎?”对曰:“贤也。”【西河东海】《史记》曰:孔子既没,子夏居西河教授,为魏文侯师。谢承《後汉书》曰:包咸,字子良,明《鲁诗》、《论语》。驻东海,立精舍讲授。
【讲授泽中执经垄畔】范晔《後汉书》曰:杨伦通古文《尚书》,不应州郡之命,讲授于大泽中,弟子至千余人。又曰:孙期少为诸生,通《京氏易》、古文《尚书》。家甚贫,牧豕于泽中,学者皆执经垄畔以追之。 诗【梁任《厉吏人讲学诗》】暮烛迫西榆,将落戒南亩。曰余本疏惰,颓暮积榆柳;践境渴师臣,临政钦益友。旰食愿横经,终朝思拥帚;虽欣辨兰艾,何用辟蒿莠。
【陈周弘正《学中早起听讲诗》】诘朝参下座,闲步出重闱;北堂月稍隐,南枝鹊已飞。早霜垂霭霭,初雾上霏霏;严唱虽罢柝,高门尚掩扉。既伤年绪促,复嗟心事违;平生爱山海,宿昔特精微。未解轻身去,唯应不第归。 【隋庚信《和何仪同讲竟述怀诗》】无名即讲道,有动定论几;安经让礼席,正业理儒衣。似得游焉趣,能同舍讲归;石渠人少歇,华阴市暂稀。秋云低晚气,短景侧余晖;萤排乱草出,雁舍断芦飞。别有平陵迳,萧条客鬓衰;实欣怀讠叟问,逢君理入微。
碑【梁元帝《皇太子讲学碑》】皇太子氵存雷种德,重离作两,业冠孟侯,道高上嗣。宫墙累仞,高山仰止。承华之闱,更似通德之门;博望之圜,反类华阴之市。家丞庶子。并入四科,洗马后车,俱通六学。转金辂而下辟雍,ㄧ玉容而经槐市。详其县镜高堂,衢樽待酌,瞻后忽前,博文约礼。将使东极长男之宫,不独铭于银榜。南皮太子之序,岂徒擅于金碑。
【陈江总《皇太子太学讲碑》】我大陈之御天下也,若水涣其长澜,瑶星躔其永厉。重华诞睿,兴于大麓之野;敬仲继业,盛矣鸣凤之占。兼以洪才海富,逸思泉泻,含毫落纸。动八阕之歌谣,只句片言,谐五声之节奏。云飞风起,追压汉帝之辞;高观华池,远跨魏皇之什。爰复建藏书之册,开献纳之路。帷帐业残,家壁遗逸,紫台秘典,绿帙奇文,羽陵蠹书,嵩山落简。外史所掌,广内所司,靡不饰以铅椠,雕以缃素。此文教之修也。
文章第五叙事文章者,孔子曰:焕乎其有文章。子贡曰:夫子之文章,可得而闻也。(见《论语》)。盖诗言志,歌永言。(见《尚书》)不歌而诵谓之赋。古者登高能赋,山川能祭,师旅能誓,丧纪能诔,作器能铭,则可以为大夫矣。三代之后,篇什稍多,又训诰宣于邦国,移檄陈于师旅,笺奏以申情理,箴诫用弼违邪,赞颂美于形容,碑铭彰勋德,谥册褒其言行,哀吊悼其沦亡,章表通于下情,笺疏陈于宗敬,论议平其理,难考其差,此其略也。
事对【主气本形】魏文帝《典论》曰:文以气为主,气之清浊有体,不可力强而致。挚虞《文章流别论》曰:今赋以事形为本,以义正为助也。 【粲匹华文】魏文帝《典论》曰:王粲长于辞赋,徐干时有逸气,然粲匹也。王隐《晋书》曰:阮籍见张华《鹪鹩赋》,以为王佐之才。成公绥亦推华文义胜也。
【润色诋诃】《论语》曰:为命,裨谌草创之,世叔讨论之,行人子羽修饰之,东里子产润色之。曹植《与杨修书》曰:刘季绪才不能逮于作者,而诋诃文章,掎摭利病。
【辞条言叶】陆士衡《文赋》曰:普词条与文律,良予膺之所服。王充《论衡》曰:学问习熟,则能推类兴文。文由外而滋,未必实才与文相副也。且浅意于华叶之言,无根ぼ之深,不见大体也。
【笙簧鼓吹】《抱朴子》曰:五典为笙簧,三坟为金玉,刘义庆《世说》曰:孙兴公“三都”、“二京”,五经之鼓吹。
【雕龙画虎】《史记》曰:雕龙,谈天衍,邹衍之文,饰之若龙文,故号雕龙。曹植《与杨修书》曰:孔璋之才,不闲词赋,而多自谓能与司马长卿同风,譬画虎不成反为狗也。 【游鱼出渊飞兔越山】陆士衡《文赋》曰:于是沉词怫悦,若游鱼衔钩而出重渊之深。陈琳《答东阿王笺》曰:清词妙句,炎绝焕景,譬犹飞兔流星,超山越海,龙骥所不追,况驽马可得齐足哉。
【比四科若五色】魏文帝《典论》曰:夫文本同而末异,盖奏议宜雅,书论宜理,铭诔尚实,诗赋欲丽,此四科不同,故能之者偏也。陆士衡《文赋》曰:其为物也多姿,其为体也屡迁,其会意也尚巧,其遣言也贵研;暨音声之迭代,若五色之相宜。
【体弱辞壮】魏文帝《与吴质书》曰:仲宜独自善于词赋,惜其体弱,不足起其文,至于所善,古人无以远过。傅玄《叙连珠》曰:班固喻美词壮,文章弘丽,最得其体也。
【雕玉镂冰】《扬子法言》曰:或曰良玉不雕,美言不文,何谓也?曰:玉不雕,不作器;言不文,典谟不作经。桓宽《盐铁论》曰:内无其质而外学其文,若画脂镂冰,费日损功。
【丹青绡谷】《扬子法言》曰:或问屈原智乎?曰:如玉如莹,爰变丹青。李轨注曰:夫智者达天命,如玉如莹,磨而不磷。今屈原放逐,感激爰变,虽有文采,丹青之论耳。李充《翰林论》曰:潘安仁之为文也,犹翔禽之羽毛,衣被之绡谷。
【彰汉述殷】扬雄《剧秦美新论》曰:昔司马相如作《封禅》一篇,以彰汉氏之休。程晓《与傅玄书》曰:文公咏周,孔父述殷,声扬千载,业传后嗣。 【握蛇珠骋骥足】曹植《与杨修书》曰:当此之时,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,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。魏文帝《典论》曰:斯七子者,于学无所遗,于辞无所假,咸自骋骥于千里,仰齐足而并驰。
【长卿温丽公干妙绝】《西京杂记》曰:枚皋文章敏疾,长卿制作淹迟,皆尽一时之美誉;而长卿首尾温丽。魏文帝《与吴质书》曰:公干有逸气,但未遒耳。其五言诗之善者,妙绝时人。
【王赋阮章孔书陆议】魏文帝《典论》曰:王粲长于辞赋,陈琳、阮之章、表、书、记,今之俊也。李充《翰林论》曰:或问曰:“如何斯可谓之文?”答曰:“孔文举之书,陆士衡之议,斯可谓成文矣。”赋【晋陆士衡《文赋》】余每观才士之作,窃有以得其用心。夫其放言遣词,良多变矣。妍蚩好恶,可得而言,每自属文,尤见其情。恒患意不称物,文不逮意,盖非知之难,能之难也,故作《文赋》,以述先士之盛藻,因论作文利害所由;伫中区以玄览,颐情志于典坟。遵四时以叹逝,瞻万物而思纷;悲落叶于劲秋,喜柔条于芳春。心凛凛以怀霜,志眇眇而临云;咏世德之骏烈,诵先人之清芬。游文章之林府,嘉丽藻之彬彬;慨投篇而援笔,聊宜之乎斯文。其始也,皆收视反听,耽思傍讯,精鹜八极,心游万刃。其致也,情︿咙而弥鲜,物昭而互进;倾群言之沥液,漱六艺之芳润。收百世之缺文,采千载之遗韵;谢朝华于已披,启夕秀于未振。观古今于须臾,抚四海于一瞬。然后选义按部,考辞就班;抱景者咸仰,怀响者必弹。或因技以振叶,或沿波以讨源;或本隐以之显,或求易而得难,或虎变而兽扰,或龙见而鸟澜;或妥帖而易施,或吾而不安。罄澄心以凝思,眇众虑而为言;笼天地于形内,挫万物于笔端。伊兹事之可乐,固圣贤之所钦。课虚无以责有,叩寂寞而求音;函绵邈于尺素,吐滂沛于寸心。言恢之而弥广,思案之而愈深;播芳蕤之馥馥,发青条之森森。粲风飞而飙竖,郁云起乎翰林。故夫夸目者上奢,惬心者贵当,言穷者无隘,论达者唯旷。诗缘情而绮靡,赋体物而浏亮;碑披文以相质,诔缠绵而凄怆。铭博约而温润,箴顿挫而清壮;颂优游以彬郁,论精微而朗畅。奏平澈以闲雅,说炜晔而谲诳;虽区分之在兹,亦禁邪而制放。要词达而理举,故无取乎冗长。
诗【陈江总《赋得一日成三赋应令诗》】副君睿赏遒,清夜北园游;下笔成三赋,传觞对九秋。飞文绮谷采,落纸波涛流;树密寒蝉响,檐暗雀声愁。绿溆明曾殿,青山照近楼;此时盛礼物,顾省良若抽。
书【梁简文帝《答张缵谢示集书》】卿少好文章,于今廿五年矣,窃尝论文。日月三辰,火龙黼黻,尚且著于玄象,彰乎人事,而况文辞可止,讴歌可辍乎?不为壮夫?扬雄实小言破道,非谓君子;曹植亦小辩破言,论之科刑,罪在不赦。至如春庭落景,转蕙承风,秋雨朝晴,檐梧初下,浮生野,明月入楼。时命亲宾,乍动严驾,车渠屡酌,鹦鹉骤倾。伊昔三边,久留四载,胡雾连天,征旗拂日。时闻坞笛,遥听塞笳,或乡思凄然,或雄心愤薄。是以沉吟短翰,补缀庸音,寓目写心,因事而作。
【梁沈约《与范述曾论竟陵王赋书》】夫渺泛沧流,则不识涯;杂陈钟石,则莫辨宫商。虽复吟诵回环,编离字灭,终无以仰酬睿旨,微表寸长。
诗序【梁江淹《杂体诗序》】夫楚谣汉风,既非一骨;魏制晋造,固亦二体。譬蓝朱成采,杂错之变无端;宫角为音,靡曼之态匪极。故蛾眉讵貌,而俱动于魂;芳草宁共气,而皆悦于魄,不其然与。至于世之诸贤,各滞所迷,莫不论甘则忌辛,好丹则非素,岂所谓通方广照,恕远兼爱者哉。然五言之兴,谅非变古,但关西邺下,既以罕同;河外江南,颇为异法。故玄黄经纬之辨,金璧浮沉之殊,仆以为亦各具美兼善而已。
集序【周庚信《赵国公集序》】窃闻平阳击石,山谷因这调;大夏吹筠,风云为之动。与夫含吐性灵,抑扬词气,曲变阳春,光回白日,岂得同年而语哉。柱国赵国公,发言为论,下笔成章,逸态横生,新情起,风雨争飞,鱼龙各变。方之璧,涂山之会万重;譬以云霞,赤城之岩千丈;文参厉象,即入天官之书;韵涉丝桐,咸归总章之观。论其壮也,则鹏起半天;语其细也,则鹪巢蚁睫。岂直熊罴朝上,层城抱日月之辉;光焰宵飞,南斗触蛟龙之气。昔者屈平宋玉,始于哀怨之深;苏武李陵,生于别离之代。自魏建安之末,晋太康以来,雕虫篆刻,其体三变,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,抱荆山之玉矣。公斟酌雅颂,谐和律吕,若使言乖节目,则曲台下顾;声止操缦,则成均无取。遂得栋梁文囿,冠冕词林,大雅扶轮,小山承盖。 笔第六叙事《释名》曰:笔,述也,谓述事而言之也。按《博物志》:蒙恬造笔。又按《尚书·中侯》:玄龟负图出,周公援笔以时文写之。《曲礼》云:史载笔,士载言,此则秦之前已有笔矣。盖诸国或未之名,而秦独得其名,恬更为之损益耳。故《说文》曰:楚谓之聿,吴谓之不律,燕谓之拂,秦谓之笔,是也。《西京杂记》云:汉制,天子笔,以错宝为跗,毛皆以秋兔之毫。官师路扈为之,又以杂宝为匣,厕以玉璧翠羽,皆直百金。《汉书》云:尚书令仆丞相郎,月给大管笔一双。傅玄云:汉末一笔之柙,雕以黄金,饰以和璧,缀以隋珠,文以翡翠。其笔非文犀之桢,必象齿之管,丰狐之柱,秋兔之翰矣,则其事矣。
事对【文犀翠羽】《傅子》曰:汉末笔,非文犀之桢,必象齿之管。《西京杂记》曰:汉制,天子笔,以杂宝为匣,厕以玉璧翠羽,皆直百金。
【吴律赵毫】许慎《说文》曰:笔所以书也,楚谓之聿,吴谓之不律,燕谓之拂,秦谓之笔。王羲之《笔经》曰:汉时诸郡献兔毫,出鸿都,惟有赵国毫中用。时人咸言,兔毫无优劣,管手有巧拙。
【写图书牍】《尚书·中侯》曰:玄龟负图出,周公援笔以时文写之。谢承《後汉书》曰:第五永为督军御史督使幽州,蔡邕等天下名才士人皆会。祖饯于平乐馆,高彪送永在坐,因援笔书牍。
【当面铭心】蔡邕书曰:侍中执事,相见无期;惟是笔疏,可以当面。傅玄《笔铭》曰:кк彤管,冉冉轻翰;正色玄墨,铭心写言。 【宝跗金匣】《西京杂记》曰:汉制,天子笔,以错宝为跗,毛皆以秋兔之毫。《傅子》云:汉末一笔之匣,雕以黄金,饰以和璧。【加点益字】吴祚《国统》曰:吴主孙权,尝梦北面顿首于天帝,忽见一人以笔点其额。举以问征士熊循,循曰:“吉祥矣!大王必为主。王者人之首,额者王之上。王上加点,主字之象也。”《吴志》曰:诸葛恪父瑾,长面似驴。孙权大会,使人牵一驴入,长于其面,题曰诸葛子瑜。恪跪曰:“乞请笔益两字。”因听与笔。恪续其下曰“之驴”,举坐欢笑。
【缠镂管】傅玄《笔赋》曰:于是班匠竭巧,名工逞术,缠以素,纳以玄漆。王羲之《笔经》曰:有人以绿沉漆竹管及镂管见遗,录之多年,斯亦可爱玩。讵必金宝雕琢,然后为宝也。
【象管宝匣】王羲之《笔经》曰:昔人或以琉璃象牙为笔管,丽饰则有之。然笔须轻便,重则踬矣。《西京杂记》曰:汉制,天子笔,以错宝为跗,毛皆以秋兔之毫。官师路扈为之,以杂宝为匣,厕以玉璧。
【班投颜炙】《东观汉记》曰:班超家贫,投笔叹曰:“大丈夫当效傅介子。张骞立功异域,封侯,安能久事笔砚乎?”鱼豢《魏略》曰:颜斐为河东太守,课人输租车,便致薪两束,为寒冰,炙笔砚。
【制彤管缀翠匣】傅玄《鹰兔赋》曰:兔谓鹰曰:“汝害于物,有益于世。华髦被札,彤管以制。”《傅子》曰:汉末一笔之匣。缀以隋珠,文以翡翠。
【立宪成功雕金饰璧】蔡邕《笔赋》曰:昔苍颉创业,翰墨作用,书契兴焉。夫制作上圣,立宪者莫先乎笔。详原其所由,究察其成功,铄乎焕乎,弗可尚矣。《傅子》曰:汉末一笔之匣,雕以黄金,饰以和璧。
赋【後汉蔡邕《笔赋》】惟其翰之所生,于季冬之狡兔,性精亟以悍,体遄迅以骋步。削文竹以为管,加漆丝之缠束,形调抟以直端,染玄墨以定色。画乾坤之阴阳,赞宓皇之洪勋;尽五帝之体德,扬荡荡之典文。纪三王之功伐兮,表八百之肆觐;传六经而缀百氏兮,建皇极而序彝伦;综人事于ㄙ昧兮,赞幽冥于明神。象类多喻,靡施不协。上刚下柔,乾坤位也;新故代谢,四时次也;圆和正直。规矩极也;玄首黄管,天地色也。 【晋傅玄《笔赋》】简修毫之奇兔,撰珍皮之上翰;濯之以清水,芬之以幽兰。嘉竹翠色,彤管含丹。于是班匠竭巧,良工逞术;缠以素,纳以玄漆;丰约得中,不文不质。尔乃染芳松之淳烟兮,写文象于纨素;动应手而从心,焕光流而星布。
诗【梁简文帝《咏笔格诗》】英华表玉笈,佳丽称珠网;无如兹制奇,雕饰杂众象。仰出写含花,横抽学仙掌;幸因提拾用,遂厕璇台赏。
【梁徐ゼ《咏笔诗》】本自灵山出,名因瑞草传;纤端奉积润,弱质散芳烟。直写飞蓬牒,横承落絮篇;一逢掌握重,宁忆仲升捐。
赞【晋郭璞《笔赞》】上古结绳,易以书契;经纬天地,错综群艺,日用不知,功盖万世。
铭【後汉李尤《笔铭》】笔之强志,庶事分别。七术虽众,犹可解说;口无择言,驷不及舌;笔之过误,愆尤不灭。
【晋王隐《笔铭》】岂其作笔,必兔之毫;调利难秃,亦有鹿毛。
启【梁庚肩吾《谢赍铜砚笔格启》】烟磨青石,已践孔氏之坛;管插铜龙,还笑王生之璧。西域胡人,卧织成之金簟;游仙童子,隐芙蓉之行障。莫不并出梁园,来颁狭室。
纸第七叙事《释名》曰:纸,砥也,谓平滑如砥石也。古者以缣帛,依书长短,随事截之,名曰幡纸,故其字从丝。贫者无之,或用蒲写书,则路温舒截蒲是也。至后汉和帝元兴中,常侍蔡伦,М故布捣抄作纸,又其字从巾。《东观汉记》云:黄门蔡伦典作尚方作纸,所谓蔡侯纸是也。又魏人河间张揖《上古今字诂》,其《巾部》云:纸今纸,则其字从巾之谓也。(见《汉记》及王隐《晋书》)。一云,伦捣故鱼网作纸,名网纸;后人以生布作纸,丝纟延如麻,名麻纸;以树皮作纸,名谷纸。(见《董巴记》及《博物志》)。
事对【如石方絮】《释名》曰:纸,砥也,平滑如砥石也。服虔《通俗文》曰:方絮白纸。
【裹柱补】王羲之《笔经》曰:探竟以麻纸裹柱根,次取上毫薄薄布,令柱不见,然后安之。谢承《後汉书》曰:羊续,字叔祖,为南阳太守。以清率下,唯卧一副布。败,胡纸补之。
【当策代简】傅咸《纸赋》曰:既作契以代绳兮,又造纸以当策;犹纯俭之从宜,亦唯变而是适。揽之则舒,舍之则卷。桓玄《伪事》曰:古无纸,故用简,非主于敬也。今诸用简者,皆以黄纸代之。
【黄书白疏】王隐《晋书》曰:刘卞为四品吏,访问推一鹿车黄纸,令卞写书。卞语访问:“刘卞非为人写黄纸也。”访问案卞罪下品二等,补尚书令史。崔鸿《前燕录》曰:慕容隽三年,广义将军岷山公黄纸上表。隽曰:“吾名号未异于前,何宜便尔?自今但可白纸称疏。”【捣网持花】张华《博物志》曰:汉桓帝时,桂杨人蔡伦,始捣故鱼网造纸。孙放《西寺铭》曰:长沙西寺,层构倾颓,谋欲建立。其日有帝子持纸花插地,故寺东西相去十余丈。于是建刹,正当花处。 【残行分句】干宝表曰:臣前聊欲撰记古今怪异非常之事,会聚散逸,使同一贯。博访知之者,片纸残行,事事各异。张翰《诗序》曰:永康之末,疾苦痿瘵,故人颇侯之。常以闲静为著诗一首,分句改纸,各有别读。
【尚方秘府】《东观汉记》曰:《蔡伦传》云:伦典作尚方作纸。虞预表曰:秘府有布纸三万余枚。
【缥红青赤】《东宫旧事》曰:皇太子初拜,给缥红纸各一百枚。桓玄《伪事》曰:诏命平准作青赤缥绿桃花纸,使极精,令速作之。 【藤角桃花】范甯教曰:土纸不可以作文书,皆令用藤角纸。桓玄《伪事》曰:诏命平准作青赤缥绿桃花纸,使极精,令速作之。
【别驾函右军库】魏武令曰:自今诸掾属侍中别驾,常以月朔各进得失,纸书函封。主者朝常给纸函各一。裴启《论林》曰:王右军为会稽令,谢公就乞笺纸。库中唯有九万枚,悉与之。桓宣武云:逸少不节。
【蔡伦遗业唐季残笺】盛弘之《荆州记》曰:枣阳县百许步蔡伦宅,其中具存,其傍有池,即名“蔡子池”。伦,汉顺帝时人,始以鱼网造纸。县人今犹多能作纸,盖伦之遗业也。《先贤行状》曰:延笃从唐溪季受《左传》,欲写本无纸。季以残笺纸与之。笃以笺记纸不可写,乃借本诵之。
赋【晋傅咸《纸赋》】盖世有质文,则理有损益,故礼随时变,而器与事易。既作契以代结绳兮,又造纸以当策。夫其为物,缺美可珍;廉方有则,体洁性真。含章蕴藻,实好斯文,取彼之淑,以为已新。揽之则舒,舍之则卷;可屈可伸,能幽能显。 诗【梁江洪《为傅建康咏红笺诗》】杂彩何足奇,唯红偏可作;灼烁类蕖开,轻明似霞破。镂质卷芳脂,裁花承百和;不遇精华人,岂入风流座。
【后梁宣帝《咏纸诗》】皎白犹霜雪,方正若布棋;宣情且记事,宁同鱼网时。
【隋薛道衡《咏苔纸诗》】昔时应春色,引渌泛清流;今来承玉管,布字改银钩。
表【晋虞预《请秘府纸表》】秘府中有布纸三万余枚,不任写御书,而无所给。愚欲请四百枚,付著作吏,书写《起居注》。
启【梁刘孝威《谢赍官纸启》】臣与谢嘏,俱惭基圣;臣之冲梯,实愧鲁般之巧。嘏之城垒,时无禽子之守;攻弱侮亡,其劳甚薄。策勋行赏,为渥过深,虽复邺殿凤衔。汉朝鱼网,平准桃花,中宫谷树,固以惭兹靡滑,谢此鲜光。
砚第八叙事《释名》曰:砚者,研也,可研墨使和濡也。《从征记》曰:鲁国孔子庙中,有石砚一枚,盖夫子平生时物。《汉书》云:宣帝微时,少与张彭祖同砚席书。《後汉书》云:王充于室内门户墙柱,各置笔砚,著《论衡》八十五篇。魏武《上杂物疏》云:御物有纯银参带圆砚,大小各一枚。《晋书》云:武帝与刘弘同年,少同砚书。《东宫故事》云:晋皇太子初拜,有漆砚一枚,牙子百副,纪有漆书砚一,则其事也。 事对【晋银孔石】萧方等《三十国春秋》曰:永嘉六年,刘聪引上入宴。上谓曰:“卿为豫章王时,朕与王武子相造,卿赠朕以柘弓银砚,卿忆否?”聪曰:“安敢忘之?且恨尔日不得早识龙颜。”伍缉之《从征记》曰:夫子床前有石砚一枚。作甚古朴,盖夫子平生时物。
【溪源石穴】《永嘉郡记》曰:砚溪一源,中多石砚。刘澄之《宋永初山川今古记》曰:兴平石穴,深二百许丈,石青色,堪为砚。 【银带金池】魏武《上杂物疏》曰:御物三十种,有纯银参带砚一枚,纯银参带圆砚,大小各一枚。傅玄《砚赋》曰:即方圆以定形,锻金铁以为池;木贵其能软,石美其润坚;加采漆之胶固,舍冲之德清玄。
【御筵置柱】繁钦《砚颂》曰:钩三趾于夏鼎,象辰宿之相扶;供无穷之秘用,御几筵之优游。谢承《後汉书》曰:王充于室内门户墙柱,各置笔砚而作《论衡》。 【方员班散】繁钦《砚赞》曰:或薄或厚,乃员乃方;班采散色,沤染毫芒;点黛文字,耀明典章。
【生翰墨含清玄】繁钦《砚赞》曰:顾寻斯砚,乃生翰墨。自昔颉皇,传之罔极。傅玄《砚赋》曰:木贵其能软,石美其润坚;加采漆之胶固,含冲德之清玄。
【夺刺史借府君】谢承《後汉书》曰:杨班为荆州刺史,赵凯横奏槛车征,夺其笔砚。《刘道士传》曰:刘根,字君安,能召鬼。张府君语曰:“闻君能使人见鬼,可使形见,不者加戮。”根曰:“借府君前笔砚。”因书奏以扣几。须臾,五百鬼缚府君死父母至。
【篇籍永垂谗邪无污】李尤《砚铭》曰:书契既造,砚墨乃陈;篇籍永垂,纪志功勋。太公《金匮砚之书》曰:石墨相著而黑,邪心谗言,元得污白。
【魏后数用晋帝少同】王沉《魏书》曰:甄后九岁喜书,数用诸兄弟笔砚,谓曰:“汝当习女工而学书,当作女博士耶!”后曰:“古贤女皆览前代成败,以为已戒。不知书,何因见之?”梁元帝《忠臣传》曰:刘弘,沛国人也。弘寓居洛阳,与晋武帝同年,少同砚书。
赋【晋傅玄《砚赋》】采阴山之潜朴,简众材之攸宜;即方圆以定形,锻金铁而为池;设上下之剖判,配法象乎二仪。木贵其能钦,石美其润坚;加采漆之胶固,含冲德之清玄。
诗【杨师道《咏砚诗》】圆池类璧水,轻翰染烟华;将军欲定远,见弃不应赊。
颂【魏繁钦《砚颂》】有般亻垂之妙匠兮,睨诡异于遐都;稽山川之神瑞兮,识璇之内敷。遂萦绳于规矩兮,假卞氏之遗模;拟浑灵之肇制兮,效羲和之毁隅。钩三趾于夏鼎兮,象辰宿之相扶;供无穷之秘用兮,御几筵而优游。
赞【魏繁钦《砚赞》】方如地象,圆似天常;班彩散色,沤染毫芒。点黛文字,曜明典章;施而不德,吐惠无疆;浸渍甘液,吸受流光。
铭【魏王粲《砚铭》】爰初书契,以代结绳;人察官理,庶绩诞兴。在代季末,华藻流淫;文不为行,书不尽心。淳朴浇散,俗以崩沉;墨运翰染,荣辱是若。念兹在兹,惟正是宅。
墨第九叙事《释名》曰:墨,晦也,言似物晦黑也。《续汉书》云:守宫令主御笔墨。《汉书》云:尚书令仆丞郎,月赐渝糜大墨一枚,小墨一枚。《魏官仪》云:尚书郎,试诸郎故孝廉能文案者。先试一日,宿召会都坐,给笔墨以奏。《东宫故事》云:皇太子初拜,给香墨四丸,则其事也。
事对【喷纸点缯】葛洪《神仙传》曰:班孟不知何许人也,嚼墨一喷,皆成字,竟纸各有意义。王充《论衡》曰:论者既不知累害所从生,又不知被累害者行贤洁也。以涂抟泥,以墨点缯,孰有知之。清受尘,白取垢;青蝇之污,常在绢素。
【二螺九子】陆云《与兄书》曰:一日上三台,曹公藏石墨数十万斤,云烧此消复可用。然不,兄颇见之不,今送二螺。郑氏《婚礼谒文赞》曰:九子之墨,藏于松烟;本性长生,子孙图边。 【吐鱼画掌】葛洪《神仙传》曰:葛玄见卖大鱼,谓曰:“暂烦此鱼往河伯处。”鱼主曰:“鱼已死。”玄曰:“无苦。”乃丹书纸内口中,投水。有顷鱼化,腾跃上岸,吐墨书,青色如木叶而去。王子年《拾遗记》曰:张仪、苏秦二人同志,递剪发以相活,或佣力写书。行遇圣人之文,无题记,则以墨画于掌内及股里;夜还,更折竹写之。
【惠葛龚投庚亮】葛龚《与梁相书》曰:复惠善墨,下士所无。摧骸骨,碎肝胆,不足明报。萧方等《三十国春秋》曰:王隐始成《晋书》,合八十八卷。家贫无纸,未成其志。遂南游,投陶侃于荆州;又江州投庚亮,乃获其纸墨,始书就焉。
【伐薪买祷石祠】何法盛《中兴书》曰:葛洪好学,常伐薪卖买纸墨。干宝《搜神记》曰:益州之西有祠,自称黄石公。初祷者持一百纸,一双笔,一丸墨。先闻石室中有声,便言吉凶,遂不见形。
【天雨松烟】《灾祥集》曰:天雨墨,君臣无道谗人进。曹植《乐府诗》曰:墨出青松烟,笔出狡兔翰;古人感鸟迹,文字有改判。
【致夫赐令】《妇人集》曰:汲太子妻《与夫书》曰:并致上书墨十螺。蔡质《汉官》曰:尚书令仆丞郎,月赐渝糜大墨一枚,小墨一枚。 【筑阳山怀化堑】盛弘之《荆州记》曰:筑阳县有墨山,山石悉如墨。顾微《广州记》曰:怀化郡掘堑,得石墨甚多,精好可写书。戴延之《西征记》曰:石墨山北五十里,山多墨,可以书。
【供岁时合朱麝】《东观汉记》曰:和熹邓后即位,万国贡献悉禁绝,惟岁时供纸墨而已。韦仲《将墨方》曰:合墨法,以真朱一两,麝香半两,皆捣细,后都合下铁臼中,捣三万杵。杵多愈益。不得过二月九月。
铭【後汉李尤《墨研铭》】书契既造,研墨乃陈;烟石附笔,以流以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