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篇以象棋为吾先民示吾人以战斗精神训练的娱乐。战斗必有主体,故先之以《战员的分析》,以明棋子之使用;战斗必有阵地,故次之以《视察战场》,以明棋盘之险阻;据战场以为战斗,必有其适应之方式,故次之以《阵形研究》,以明局势之要略;局势贵争主动,故次之以《象棋点睛》,以明先后手之大意;为使读者于前诸例得一整体之观念,故又次之以《和盘托出》,示全局之例证;对局不能无规则,胜负不可无标准,故又次之以《战时公约》示争必由其道;而以《象棋之阶段及其进修方法》终焉。凡可言者,略尽于此。言者可尽,不言者不可尽;言者可传,不言者不可传也。桓公读书堂上,?轮(人名)谓为古人糟粕;越女午剑,谓忽有所得,无所从受;施定施(清代围棋国手)从梁魏今学弈,顿悟于山行泉水之间。凡此皆神契默会,不拘形迹者也。

余(贾题韬)年十四肄业于太原中学,即嗜象棋,遇有山东赵德先生为论通盘大意,约半载尽其蕴,暑期告别,谓之(贾题韬)曰:“子于艺虽得其大要,然仍囿于规矩,而未能游神于外也。子其置子之棋,放子之心,忘子之所得,以旷逸其胸襟,将必有自得者”。

家故近山,归而日与牧者游,悠悠林泉,时经月余,比返校与赵先生对局,自觉有行云流水之致,而较前竟猛进二先。乃笑谓予曰:“金蝉脱壳矣,此后向上境界,好自为之,年事日长,学问日进,涵养日纯,由绚烂而平淡,退尽火气,国工可期也”。余每举此以告学者,夫大匠能与人与规矩,不能与人以巧,斯篇之作亦规矩耳,中道而立,能者从之。